——好痛。
嗓子火辣辣地发痛，口腔里满是血腥味。使用过度的双腿酸痛不堪，剧烈的奔跑反而使腹部的伤口流出更多鲜血。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连喘息也带上了血腥气。
不远处男人们的谈话声忽远忽近：“肯定就在这附近了，他受了伤，跑不远的！”
“都当心点别把人弄死了，他值不少钱呢。”
还是失策了。他想。不该这么急的，应该避避风头再回来。
男人们粗重的脚步声近了，他却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算了。他想。没有必要这么拼命的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死了只不过从头再来，反正他也才开始没多久。
——然后，那些声音又消失了。
他险些以为是重伤让自己的听力也出了差错，却在下一秒看见一小滩鲜血从拐角处蔓延开来。
一双雪白的长靴踏在血泊里，步伐缓慢但坚定地朝他走过来。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纯白衣角。衣角主人跪在他面前的血泊里，全然不顾身上一看就十分昂贵的白色长袍沾上鲜血和灰尘。
冰凉手掌上传来人体的温度，来人握住他满是自己鲜血的手，贴在脸颊上。
在意识消失前，他听到那人奇异的、混着狂热与失而复得的喜悦的声音。
“父神在上——”那人说，有什么温热的ye体滴落在他裸露的小臂上。“父神在上，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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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忽地震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里维尔从睡梦中醒来，第一反应并不是出去查看情况，而是抬头看向对面，确认那人依旧陷在沉眠中并未被惊扰，这才轻轻打开车门。
踏出车门的那一刻，皇都毒辣的阳光便直射下来。里维尔本已习惯了这种天气，此刻却皱了皱眉，想起那人自小生活在气候寒冷的冬城，不知能否适应皇城这般四季分明的气候。
正值夏季的尾声，前往北方避暑的车队都在这时回归，此刻正在城门前等待护卫队的检查。正吩咐着什么的管家注意到主人下了马车，立刻凑近来低声解释状况。
“大约是三皇子殿下要找什么人，所有出城和从北方三州来的车队都要接受搜查，寻找有无可疑人员。”管家向城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方才出城车队那里似乎有人有疑议，引起了纷争，现在已经处理好了。驱魔师的车队向来都有优先权，很快就会到我们，还请您再耐心等待一下。”
年轻的驱魔师点了点头，俊美无俦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这时身后的车厢里传来细微声响，里维尔立刻转身又回到车厢里。
马车旁的管家几不可查地轻叹口气。他家从不与他人过多来往的驱魔师大人对那位在冬城相遇的少女格外关注，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里维尔安抚好那人，再次走出车厢时，护卫队正好搜查到他的车队。护卫队长示意其他人去后方其他马车搜查，向他行了一礼，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的：“里维尔大人。您知道我们的传统——听闻您这次从冬城带走了安洛斯家的小女儿，还请麻烦您让她辨认一下这幅画像中的人。”
里维尔低头看了一眼用了有五年的画像，被施了魔法的羊皮纸并未有变旧的迹象，由法师绘出的银发碧眼的少年仍旧是那副灿烂笑容。他回头向车厢里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他伸出的手里，那人由他扶着踏下马车。
护卫队长看向来人。那是名外表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冬城人特有的银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脑后，下端垂至小腿。显然年轻的驱魔师对于这位少女极其用心，她穿着皇城内贵族少女间流行款式的黑色连衣裙，裙摆下露出纤细修长的双腿。
似乎是不太适应过于强烈的阳光，或者不习惯被人这样注视着，她紧张地拉着里维尔的衣袖，烟灰色眸子在栩栩如生的画像上停留许久，而后轻轻摇头：“抱歉，我从未见过这人。”她轻声说，声音甜美而柔软。“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冬城的同龄人里没有这样瞳色的人。”
护卫队长已经习惯了得到这种答案，他再次向里维尔行了一礼，带着搜查完车队的士兵离去。里维尔低头看向少女，冰蓝色眼眸里满是温柔：“离到家还有一小会。要不要回去再休息一会？”
少女点点头，捂着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右眼角下淡色泪痣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显眼。
驱魔师发出一声轻笑，俯身亲吻她光洁额头：“嗯，那就再多休息一会。”
苏祁是在温柔的呼唤声中醒来的。过度拟真的环境让他一时没意识到自己身处游戏中，直到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才反应过来。
银发的少女枕在里维尔的大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开口时声音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清亮少年音：“到了吗？”
“嗯，到了。”驱魔师抬手抚过“少女”白皙Jing致的脸庞，指尖停留在“她”喉间，隔着颈饰柔软的布料摩挲下方突起的喉结，直到对方投来一个写着不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