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妗就这么跟着沈父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另外的城市。
被保护得太好的小女人满眼满心只剩爱情和爱人,沈父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出来只是暂时避风头,等他在这里重建根基,有了大作为,再带着她回去给老爷子报喜,老爷子就不会不同意他们了。
到那时,不仅夫妻二人带着名利地位回去,再带着孩子,什么都有了,林老爷子还能说什么呢?
林妗深信不疑。
离家的愧疚与不舍,也在他的这番话里逐渐搁浅。
重新起步是很困难的,所幸林妗从小大的积蓄不少。
她毫不犹豫地用那些钱给她和恋人置办了一套房产。有了舒适的住处,剩下的一大笔钱,自然是给恋人拿去重新创业了。
刚开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沈父的生意小有起色,两人重新办了所有的手续,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取名沈翊。
林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即便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相比差了实在太远,但她有深爱的丈夫,有心爱的儿子,一切都让她感到满足。
直到某天,这个梦破碎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父开始沉迷于炒股与赌博,若两样都是小赌小炒怡情,问题不会太大,但沈父在一次狠心多投之后尝到了甜头,来钱不知道比他天天跑公司兢兢业业快了多少。
他上了瘾,投入得越来越多。
最后把整个公司都彻底投崩了。
这些事,沈父隐瞒得很好,林妗直至高利贷找上门之后才得知。
一夜之间,美好的家庭不复存在。
沈翊当时尚且年幼,家庭的美满还未在他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接着接触到的就是家里每天都在爆发的争吵,母亲责备父亲,父亲呵斥母亲。
争吵一天比一天严重。
沈父不甘心,在家里呆着不痛快,就出门找法子挣钱。
林妗则在家里天天以泪洗面,用着自己手头最后的积蓄供儿子上学。
她不是没有想过带孩子回家,去找父亲。
可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没有那个脸面,没有勇气再去面对父母与弟弟。
只能如同苟延残喘般,守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十四年过去,小小幼童长成了少年,沈翊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从心到情比起冷,更确切的说是平淡。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像站在一个木框外面,框里只不过在演绎着一部又一部与自己无关的电影,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沈翊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他深知自己只不过是冷静而已。
沈父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他却深陷赌博的漩涡里不可自拔,每当输到谷底的时候,总会尝到一轮甜头,引诱他常驻不走。
沈翊知道,这是赌场惯用的手段。
看,他如此清醒而理智。
他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能让他感到丝丝温暖的,只剩母亲。
林妗无能,但对儿子倾注了所有的爱意,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拽着她,才使她不沉溺于绝望的水底,坚持至今。
沈翊从父母的对话里大概猜得出,沈父想带他去做什么。
家里的债主,不少。
他在晚上洗澡的时候,第一次产生了极大的情绪反应,难以控制地呕吐起来。
伴随着呕吐的还有生理性反应流出的眼泪。
沈翊在呕吐的过程中,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最后呕出的只剩酸涩的胃ye,他才终于好受了。
林妗听见动静,担忧地过来敲门:“阿翊,怎么了,你在吐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翊漱了口,变声期的嗓音很哑:“我没事。”
“真的吗?别瞒着妈妈,不舒服一定要说。”
“妈,我没事。”
他站在洗手台前面,看着镜子里眼眶发红,脸色苍白的自己,眼帘慢慢地垂了下去。
他依旧冷静。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沈父一直没有回来。
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总是平和的。
某天沈翊放学回家,发现鞋柜旁边摆着沈父的鞋。
他回家了。
然而奇异的是,家里竟然没有父母争吵的声音。
沈翊并不在意,换了鞋进屋,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发着呆,连他进来了都没听见。
“妈。”
林妗身子一动,回过神来,笑容有些勉强,“回来了,阿翊。”
“嗯。”他张了张嘴,平静地问,“爸呢?”
“走了。”
沈翊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半秒,随即微微低垂,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沈翊上了楼,父母房间的门紧紧锁着,他扫了一眼,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