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呢?”因为太过离奇,荆城愣了好一会才搞懂对方说的话。
结婚的场面......虽然是遇见恒宵之前他常常想象的事,但在确定关系之后,他就把这个计划永远地删除了。和在一起、罔顾信息素的结合在帝国本身就是极为罕见的事情,两个人的申请也不可能通过。在离开帝国以后,他更确认了这个想法,自己大概就是不适合拥有家庭的人,他渴望亲密的关系,但也无法忍受失去后的孤独。
一个英俊、强悍、年轻的单身,在开放的共和国不乏追求者,但荆城却没有勇气再开始新的生活。他不能忘记恒宵。
七年间他借助过酒Jing甚至致幻剂来麻痹自己,但这对于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校生来说作用不大,他面对的往往都是冰冷的现实。在文森特退伍和他建立起对帝国的情报网之后,繁忙的生活才让他的症状有所好转。
“我没在开玩笑,这在共和国不是很常见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如果只是因为我是国王的话,这个位置让叔叔来也可以.......”
“不,”荆城粗暴地打断道,“因为你是恒宵,我没办法再信任你一次。既然你已经放弃过了,就不要再想要挽回了吧。”
再听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动心。
他不能忘记恒宵,但那又怎么样?
他给过他最好的,也给过他最痛的。在离开帝国的前一天晚上,恒宵也是用这样不掺半丝虚伪的眼神获取了他的期待,但第二天他就立刻失去了一切。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即使陷阱上面放着的糖果一次比一次还要甜美诱人。
“我从来没有放弃!”恒宵深吸了一口气,和七年间多次命悬一线相比,他不应该再为一句话而感到焦虑,他这么重复提醒着自己。“权力、声望......这些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让恩维斯威胁到你才做的国王,你知道我不适合这个位置。但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让你一直等着我难道不是很自私吗?......抱歉,当年我是这么想的。”
逼宫从来就不是他和恩维斯之间的战争,比起做个傀儡王子,率领一支军队需要太多的觉悟和牺牲。从母亲去世后,他一直恨着恩维斯,但他知道如果不拿生命做赌注,他和恩维斯没有任何较量的资本。认识了荆城以后,他变得怕死,也数次放弃过动用那队私兵的想法。
恩维斯教他的最后一课就是,逃避保护不了任何东西,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一个人满怀希望地为两人的未来奋斗,而另一个人一无所知、绝望地背水一战,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并且这种不公平延续了七年之久,变成了一种折磨。荆城不是那种会躲在别人身后等待结果的人,无论多么不可能的局面,他都会去努力破解。实际上即使是七年后这一场政变的收尾,也是因为他才能几乎没有影响地解决。
“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拼命给你报仇。连这些全都瞒着我,你就不觉得这对我更残忍吗?不是我活着就等于你完成了保护我的职责,恒宵。我不怪你,作为朋友,我感谢你的照顾。但七年前,你真的没把我的感情当一回事。”
“我没有......”恒宵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突然福至心灵、灵光一现道:“既然作为朋友你还感谢我,那意思就是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吧?”
“这倒、这倒没关系。”
“那作为朋友,我邀请你去帝国参观,你也好久没有回来了,正好可以看看七年帝国的变化。啊,一切都按照我私人朋友的规格来接待,既然我都来你家了,你也应该去我家看看嘛。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
一时之间,荆城竟然挑不出逻辑间的漏洞。
“还是说,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二十四岁、推翻了父亲的统治夺取政权的露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荆城思前想后,觉得这个要求也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就点点头同意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又一次落进了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