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璇山是这段地界里有名的灵山,山上奇花异草数不胜数,珍禽异兽比比皆是,更有高人得道升仙,在此地留下无数宝藏的传说。只是青璇山山势陡峭,又常年云雾缭绕,深入一点就仿佛被白绫遮眼,更何况还有毒草猛兽未除,生生止了山下人寻宝的脚步。
山脚下有座村庄,村里人听着老一辈的故事,守着传说中的宝藏,数着悠悠白云,任日子像白马驰骋而去。直到有一天,山上下来个奇怪的人,这人身着一件被血染了大半的白衣,浑身透露着一种冰冷的气息,面庞英俊,额角金色纹路若隐若现,更为他增添了一抹威严。右手紧握成拳,像是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他走到村口,冷冽的眸子扫视一周,村民们顿觉浑身冰冷,仿佛坠入冰窟。那男人却毫不自觉,嘴唇开合几下,像是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就在村民们快承受不住他威压的时候,男人晃了晃身形,一头栽了下去。
男人恢复意识时闻到了一股药草味,一睁眼看到个花甲老人正在煎药,回过头看见他醒了,赶紧走过来问:“怎样,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男人调理了一下身体里乱撞的灵气,摇了摇头。老人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来自何方,又怎么会从青璇山下来?”
男人面上一片迷茫,他刚才只是本能般处理身上的灵气,至于老人刚才问的问题,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老人看他神情,便也明白了,刚松的气又提了上来,怕是这男人不小心摔着了头,失了记忆。
老人小心地把药壶从炉上拿下来,颤着手倒入一旁的陶碗中。放在男人面前,一边监督他服药,一边给他解释。原来这青璇山方圆百里不知被布下了什么,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平时只能和周围村庄的人来往,几个小村庄能有多少人,住得久了也就全记住了,所以在看见男人出现时村民们才不知所措。而这村因为离那座山最近的缘故,被叫做青璇村。山中有宝藏的传说流露出去,而村民们世世代代守护着山上的宝藏,老人则是这几个村庄里唯一的大夫,也是唯一一个敢上青璇山的人。老大夫感叹道:“现如今我也老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这村里尽是些粗人,没一个有学医的天赋。”
男人默默喝完了药,听到这句话,斟酌了一下说:“您看,我可以吗?”
老大夫惊讶了一下,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平凡人物,怎么会甘心在这么个小村庄里当大夫。男人淡淡道:“您也看见我来这儿时浑身是伤,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机缘巧合下躲进青璇山才得以捡回条命。如果没有你们的救助我不一定能恢复。所以我想跟您学医,报答大家的恩情,也方便找恢复记忆的法子。”
老大夫看他虽一脸冰冷严肃,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心下也没怎么害怕了。拍了拍他的肩:“现下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等你痊愈再说吧。对了,不知今后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沉yin片刻,脑海里逐渐浮现两个字:“您可以称呼我为——韶真”
老人重复了两遍,突然敲了敲额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物什,递给韶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差点忘了有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锦囊,被血染过,干透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触手能感觉到绣痕,但也和周围混成一团,不知道绣了什么。老人观察韶真的神色道:“你被送过来的时候浑身浴血,手里抓在这个,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掰开你的手,把它拿出来。我寻思着,这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或许会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韶真揉捏了几下锦囊,感觉里面空空如也。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囊口却好像被粘合了,怎么也打不开。韶真无法,只得把它收进衣袖,以后再想办法。
韶真就在村里住了下来,伤好之后跟着老大夫学医。青璇村来了个相貌堂堂的公子的事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山脚。几个村里没出嫁的姑娘找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想一睹风姿。只是韶真向来低调,每日里不是在琢磨医书就是上山采药。有幸运些凑巧撞见的,本想大胆地过去表明心意,被他一眼看过来,竟觉得周身寒气四溢,一动也不敢动。
韶真奇怪地看着刚才还面带桃花的少女猛地僵住,整理了一下药框,往医馆走去。
春去春又来,转眼已是十年后,老大夫行将就木,临终前已经说不出话,却抓着韶真的手,眼里流露悲痛。韶真拍拍他满是皱纹的手,做出一个无声的承诺。
韶真继承了他的衣钵,一心为几个村的村民看病,不知是不是结界的原因,村民们大多时候没病没灾,来医馆的多是农忙时受伤来取伤药。山中观朝槿,松下折露葵,韶真的日子过得倒也舒心,却总是让人觉得缺了什么,丢失的记忆依旧没个头绪。那个锦囊一直随身携带着,他猜到这恐怕是个重要线索,只是这么多年来他想了无数办法也无法把它打开。韶真明白急不得,这或许需要一个机缘,毕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一场春雨让青璇山得以焕然一新,空气四处散发着泥土的芳香。韶真与往常一样上山采药,青璇山到底危机四伏,他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