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宇文倾要起床去安排补充粮草等事宜,沈九晔佯装疲惫赖在床上不起来,被他抱着摸了一会儿,又在脸上亲了几口才放开。等到宇文倾出去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沈九晔忽然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背上行李,开门悄悄出了房间。路过霍向天房间时,他心中尤为不安,明明已经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可又返回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
不听还好,这一听,竟是听到房间内传来洗漱的声音,看来霍向天也起床了,他不敢多耽搁,连忙向楼下跑去。正巧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上楼送茶水,被他撞到肩膀,托盘和茶壶一起落了地。沈九晔被吓得几乎跳起来,一边瞄着霍向天的房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散碎银子塞给他道:“对不住了,你可别声张。”
小二莫名其妙地握住银子,本想客气两句,可沈九晔已经慌里慌张地奔下楼了。
这时,霍向天的房门被打开,他拿着一条手巾迈步出来问:“出了什么事?”
店小二笑了笑,蹲下身去拾碎瓷片:“没什么,我没拿住,对不住了,打扰您休息。”
霍向天道了句“无妨”,一边擦脸一边踱到栏杆旁边向下望,正看到沈九晔背着行李从客栈大门出去的一个背影。他擦脸的动作一顿,倒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与沈九晔没有熟悉到仅凭一个背影就能相认的程度,只是冥冥之中有种异样之感。随即他转过身去问小二:“我的隔壁住着什么人?”
小二道:“是个富商。”
“那他可有同住之人。”
小二抬起头朝他意味颇深地笑道:“有位公子,是同他一起来的。”
霍向天愣了一下,心道原来昨夜是两个男子,怪不得那叫声低回婉转,自己刚想细听就落了下去。这也难怪,现在包养娈童的大有人在,何况是那些有闲钱的富足商人。
“那两人可还在房中?”他继续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都走了。你要是早出来一步,说不定能和那公子遇见呢。”说到这儿他又笑起来,压低声音道,“那位公子相貌可是真不错。”
霍向天不置可否地也笑了一下。
再说沈九晔,出了客栈之后一路疾走,来到一间马车行,他本想雇一辆像宇文倾所乘的那种高头大马,无奈店中只有老马破车,他不敢多挑,只选了匹看着还算健壮的马,配着一辆陈旧的破车,说出目的地便钻进车厢之中。赶车的是个老头,一甩鞭子,破马车慢悠悠地向城门驶去。
沈九晔坐在马车中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老天能保佑他平安到达五里山。他不知道,自打他从客栈出来到马车行,便已被一双眼睛盯上。
破马车行了小半日,出了小镇来到郊外的土道,赶车的老头懒洋洋地甩着马鞭,马儿也走的心不在焉,总想去啃路边的野草。沈九晔提心吊胆地忍到现在,终于撩开帘子问道:“老伯,你这种速度几时才能到五里山?”
老头打了个哈欠道:“公子莫急,只需五日便可到达。”
沈九晔眼皮子一跳:“五日?那太久了,我给你加点钱,你快些赶。”
老头一听有钱,这才打起Jing神用力抽了马儿一鞭:“那行,小老儿我加点力气。”
如此又行了半日,沈九晔迷迷糊糊地靠在车里,他昨夜没睡好现在困得不行,屁股又被硬木板颠得生疼,腹中也十分饥饿,有点要支撑不住的意思。耳边忽然听得马儿一声长嘶,随即车子一震停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
赶车的老头颤巍巍地说:“公、公子,好像遇上劫道的了。”
沈九晔愣住:“什么?”
话音未落,便听见那老头一声惨叫,被人从车上踢了下去,随即车帘被人用力扯下。沈九晔从大敞着的车门看出去,便看到两名手持钢刀的蒙面黑衣人站在车前,他望着那两把钢刀不由得声音也有些发颤,但转念一想对方无非就是劫财,便主动拿出行李道:“两位大侠,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们尽管拿去,请留小弟一命。”
其中一名黑衣人身形十分壮硕,上前一步伸出胳膊将沈九晔连人带包都从车厢里掏了出来。
沈九晔大惊,忙道:“你们要钱尽管拿去”
另一个黑衣人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听在沈九晔耳中莫名熟悉,只听他道:“我们不要钱,只要人。”
说罢一记手刀砍在他后颈之上,将人砍晕过去。
等到沈九晔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仰躺在一个大床之上,床顶披着大红的幔帐,将他罩得严严实实,在床幔之外,隐约有红色的烛火透过来。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竟是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身上一点遮掩都没有,不仅如此,四肢还分别被栓了绳子绑在床柱四角。他又惊又羞,拼命扭动想要挣脱绳索。
这时房门一响,走进来一个人,沈九晔隔着幔帐看出那人身姿潇洒,手中似乎握着一把刀,他恐惧地叫道:“什么人?”
那人走到床前停下,慢慢地撩开床幔,在红烛光芒的照耀下露出一张令沈九晔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