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刚毅凶狠的脸忽然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暴虐冷厉的光，抬起脚，用鞋尖踢了踢季聪亮的脸：“用你的嘴给老子把鞋擦干净。”
“昌哥，只要你肯救他，昌哥让我做什么都行。”季聪明闭上眼，再次把脑袋压到地上，眼前只看得见那一双锃亮的黑皮鞋。
只穿着一条灰色内裤的季聪亮老老实实站到他跟前，白白瘦瘦的身体光洁滑溜，像只拔了毛待宰的鸡。
梁伟昌的浴袍底下，两条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的腿，沾着一层水汽。也许是水温过热，那铜褐色的皮肤被蒸得微微透出一点粉色。而那浴袍下摆则因为他的动作而大大分开，大腿根部在那松松垮垮的布料间
“过来。”
男人对季聪亮声泪俱下的哀求毫不在意，好像没看到一样，缓缓道：“白粉明为人怎么了？你朋友至多也就是牺牲一下屁眼，塞个几包‘货’，忍忍就过去了。”
“够了，”昌哥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
“不行？”男人的语气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他看着那棕黄的液体，又喝了一口：“怎么，你以为我是开善堂的？”
昌哥走到酒柜前，倒了一点威士忌，一点苏打水，再从冰桶里夹了几粒冰块丢了进去。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慢慢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把衣服脱了。”
季聪亮抖了一下，赶紧把脑袋低下，驼背含胸，避免与他视线接触，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彻底走投无路了，他也不会过来求梁伟昌。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料想到会遭遇什么了，此时退缩，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统统前功尽弃了吗？人命关天啊！忍一忍，就当被狗咬一口。自己受点罪，出去不又是一条好汉？比起家浩的命，他受点罪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抬起右脚，晃了晃鞋尖，像在检查鞋子有没有擦干净一般，冷漠道：“跟我上二楼。”
“昌、昌哥”季聪亮吞了口口水，不敢看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个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昌哥，求你了昌哥”
昌哥在他哀戚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朝他走来，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就像踏在了季聪亮的心尖上。
抬起头，鹿似的双眼噙着泪水：“昌哥！求你了！他才17岁！你知道白粉明一向的为人！你不救他，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说完，他揉了揉眉间，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噢，我忘了。现在流行的，是连包装一块吞下去，回国了再做个小手术。不过，白粉明做事向来很小心，包装应该没那么容易在他肚子里散了的。”
“什么都行？”昌哥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许久，季聪亮闭上眼，黄色的鸡窝头蹭到了那双皮鞋边上，伸出了舌头。
思及此，季聪亮深吸了一口气，把身上那件搓得皱巴巴的衣服脱掉，然后解开了裤子纽扣。
季聪亮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他一张白脸因羞愤染得通红，表情十分痛苦难堪：“昌哥”
卧室里。
季聪亮痛苦地撇过头。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浴袍，浴袍两襟敞开，露出那贲张虬结的古铜色胸肌，头上脸上粘着水珠，随着他的走动，有几滴从那坚毅的下巴滑落。
他知道梁伟昌就想折磨他，羞辱他。他越痛苦，梁伟昌就越快乐。
舌尖上传来鞋油的苦味，皮革的臭味。季聪亮没有睁眼，屏着呼吸，一下下，狗似的舔着那鞋面。他把鞋面舔得湿漉漉的，梁伟昌不支声，他就不敢停。
正沉浸在自己小小世界里的季聪亮，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差点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当他直起身的时候，脑门上多了个血印子，一双黑亮亮的眼瞳里只剩卑微的祈求。他尖尖瘦瘦的小脸白得晃人，上面薄薄蒙了一层水雾，也许是汗也许是泪，惨惨凄凄，十分可怜。
季聪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跪得迅速无比。
室内的空气在这一片尴尬的寂静中好像彻底凝结了一般。
那双皮鞋静静地停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你求我，你拿什么求？”昌哥在他面前站定。他个子十分高大，体型与季聪亮身后那两个保镖一般魁梧，季聪亮跪在他面前，如匍匐在高山脚边的一株枯瘦零丁的草。
“嘎哒。”门把手转动了。
季聪亮挑了个离卧室里那张床最远的地方站，心神不宁地立在一盆龟背竹边上。他垂头丧气，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跟谁暗暗较劲似的不停搓着衣服下摆的边，将它卷起来，又细细展开。
梁伟昌张开双腿，对着他一抬下巴：“跪下。”
梁伟昌穿着浴袍，坐在床边。
话音刚落，季聪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狠狠磕了个头：“我求求你，昌哥，求求你救他！”
梁伟昌没有搭理他。
浴室的木门打开，里面冒出氤氲的水蒸气，遂即，季聪亮便看见昌哥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