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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瑶哭着摇头,“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做的。”
“胡说!”燕桓猛地一拍桌子,却是吓得若瑶一个寒战。
“没有人教我。”她抽泣道:“只是元妃娘娘曾告诉过我,平日里要关心些时政之事,亦要懂得为之妻子,当尽量为夫君着想,助他步步高升的同时,自己亦会有不小的收获。”
淑妃仙逝之后,又被加封为元妃,可见她在太上皇心目当中的地位。若瑶一直将元妃当日的教导放在心底,多年以来躬身实践。
虽然燕桓已经对姨母当日的行为有所怀疑,可他却未曾想到,她那一番看似亲切的教导之语,却教会了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机关算计。究竟是逼得他登临帝位的姨母……说到底,姨母所做的这一切,却是要以她的方式成全他。燕桓又道:“李庭又是如何死的?”
“李庭……”若瑶犹豫了半晌,“实为赵辛所杀。”
秦悦默默坐在屏风之后,觉着心上有几分沉重。只听燕桓道:“将他给我扔过来。”
而后果真听到“砰”地一声,似是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赵连只见几年未曾得见的弟弟被五花大绑,此刻正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而今最为不安的便是他,遥想他当日远在北齐之境,并不知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的弟弟与妻子,他最为信任的两个人,却是背着他做出了不可饶恕之事。
赵辛只是咧着嘴笑,“哥、嫂嫂,别来无恙。”
若瑶唯有一个劲地哭,“是我害了你们。”
赵辛倒似是无所畏惧一般,反是对着燕桓磕了个响头,而后向他身后的屏风瞟了一眼。那里有一方漂亮的剪影,听说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她日后将与他并肩而立,俯瞰这万里河山。
赵辛并不似若瑶那般悔不当初,嘴角似乎还噙着笑,“陛下或许已经知晓,我们兄弟二人,颜柳以及岳临渊,年少之时受元妃之恩,得以苟活至今,甚至还能谋求一官半职。”
“可这一切的前提,却是当日的庆元王能够登基称帝,我们这些连寒族也算不上的平民,才有机会入朝为仕。”赵辛不紧不慢道:“我不是大哥,不似他那般想要在仕途上大展宏图。”
“当日我送元妃离开连江城之后,才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李庭已经动了手。”赵辛笑道。那日他疯了一般地冲回府衙,却只看到李庭坐在莲池边,露出大仇得报的满意笑容。若瑶站在他身侧,有几分惶恐,又有几分释然。
他二话不说,便是扭过李庭的脖子狠狠抹了一刀。手起刀落,李庭殒命当场,唯有颈项的鲜血喷涌不停,吓得若瑶立刻尖叫起来。
赵辛却是捂着她的嘴道:“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若是你不想自毁性命,又不想坏了哥哥的前程,最好立刻闭嘴!”
若瑶吓得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只是不停地颤抖。
天色暗淡,微微落雨。赵辛下定决心道:“你即刻回去,今夜之事同你没有关系。”
若瑶只能连连点头,万般惊恐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跑了。赵辛一直都知道,元妃想以阿吾为饵,诱惑燕桓走上她计划好的那条称帝之路。
彼时她还是淑妃,有一日却对他说,只要他肯将庆元王心爱的女人送入明城,送入天子眼中,日后自是荣华富贵不可言说。然而赵辛却是当机立断地拒绝了她,他不能如此,他既不能背叛家主,又不能将阿吾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淑妃曾经嘲笑他愚蠢。可赵辛却在心里暗自盘算,若是阿吾看清庆元王的野心、淑妃的Yin谋,是不是便会对她爱错了的男人彻底死心?
于是他对若瑶与李庭来往视而不见,甚至有些刻意纵容那件事的发生,直到他看到李庭一人坐在莲池边,阿吾却不知所踪之时,才觉着胸腔如同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他错了,他彻底错了!他不顾雨越来越大,疯了一般在莲池中寻找她小小的身影。可是池底尽是污泥,他几次三番下水,却找不到她的一丝踪迹。直至第五次下水,他才在Jing疲力竭之时捞到一枚金簪。
第二日一早,赵辛才得知玲珑惨遭李庭的毒手。玲珑也算命大,分明满头满身皆是血,却还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是她醒来之后,却是再也认不得他了。
那时赵辛还不知道,因为他的抗拒,元妃早已找到了唯利是图的岳临渊来代替他。他犹记得阿吾偷偷藏起过一只木簪,乃是公何宇当日所赠。那般情境下,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嫁祸北齐,教燕桓再也不知阿吾去了哪里。一来成全了远在战场的兄长,二来也给自己留得一线机会,一个能早日与阿吾相见的机会。
能将积压在心底的秘密尽数说出,赵辛的心上便也舒畅了许多。他只是绝望地盯着屏风之后一动不动的人影,她一直静静地聆听,并未发出过半点声音。是否在她的心中,早已对他厌恶、失望,此生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若瑶哭泣不止,赵辛却是一脸生无可恋。赵连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不论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兄弟,他们犯下滔天大错,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