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杀。
那燕杉年龄尚小,却是个比当年的庆元王还狠厉的,只是放出话来,要将他这心怀叵测的小人五马分尸。鲁恒只觉冷汗涔涔,这分明是岳临渊的歹毒计策,而今却算到了他的头上。而今他连明远城都保不住,还如何替父报仇?不如先绑了朝廷通缉的要犯岳临渊,去向南楚新君献降?
夜色渐深,燕桓正在军帐内读信。他的阿吾倒是乖巧,每日一封信笺从未间断。从一开始抱怨父皇责罚她批阅奏章,到后来欢喜地说丞相告老还乡,再到近日,反反复复说想他,想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每每看到与他一模一样的字迹,他的心都突突地跳,他又何尝不想她。阿吾怕黑,不知夜里入睡之时是何等害怕。阿吾爱哭,不知她想他的时候会不会泪流满面。
可是今日心上的内容,便有些匪夷所思。燕桓看了一会,不由道:“玲珑要嫁人了。”
正在整理书简的周闯却是一愣,一双眼失了神采,“玲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燕桓顺势将那信笺一巴掌甩在周闯脸上,与他父皇的凌厉气势如出一辙,“你做下的好事!”
周闯看清那信上的字,说玲珑已有两月身孕……他不由跪在地上道:“求陛下责罚。”
燕桓不由想起,从前在连江城之时,周闯便是处处护着玲珑那蠢笨的丫头,如今倒是也算成人之美。
“早些将鲁恒拿下,我便脱了你奴籍,放你回去成婚。”燕桓冷声道。
周闯未曾想到此生还有脱了奴籍的机会,当即叩首谢恩道:“周闯必将不辱使命!”
燕杉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道:“陛下!叛逆鲁恒绑了岳临渊来见!”
燕桓不由冷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惦记岳临渊许久。这个不停背主弃义,却又不停对着新主人摇尾乞怜的狗东西,竟然也有今天!
鲁恒甫一入内,便将印信、兵符交出,而后跪地叩首道:“罪臣鲁恒,愿以一人之命换取全城百姓,望南楚皇帝陛下成全!”
燕桓盯着他沉默不语,若是按着他的脾气秉性,必将杀之以后快,可是此情此景,鲁恒该不该杀?
俗话说穷寇莫追,此人满脸悔意,如今又是走投无路,若他在此刻赶尽杀绝,明远城中的鲁氏余孽,又岂会善罢甘休?
不论是姨母还是父皇,当日都不曾有过对鲁氏赶尽杀绝之意,他今日却要做个恶人?鲁恒想一己之躯换取全城百姓安危,杀了他,反倒是成全了他的忠义之名。
强兵压境,势在必得,他是否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燕桓笑道:“想来你也是受小人蛊惑,酿下大错。我素知鲁氏忠义,若非郑国公当日鬼迷心窍,妄图染指后宫,亦不会有当日之殇。”
鲁恒愕然,他只知晓父亲死于宫中,却不知其中来龙去脉,而今听新君这般言论,不由心上一紧。年少之时,他曾与父亲入宫,父亲便时常向帝妃居住之所张望……便是酒醉失言,亦会念着“蕊蕊”的名字。可是他知晓,父亲并未有这般名姓的妻妾。
燕桓知晓父皇素来高傲,自是不肯将诛杀鲁之敬的原因公诸于世,可是这般贸然杀人,也该对郑国公的子女有个交代。
鲁恒离去之时,颇有些疲惫不堪。燕桓望着那孤寂的背影,心道鲁恒杀弟自立,鲁氏全族又岂会拜服于他。他今日虽未杀鲁恒,可鲁恒能否长命百岁,便要看其造化了。
他从前是斩尽杀绝的性子,可是如今的他却不复年少狠绝,杀人只能徒增仇恨,可是却并不能平息冲天怨气。
紧接着有几个军士将五花大绑的岳临渊抬了进来,“砰”地一声扔在地上。燕桓定睛一看,不知鲁恒下了多少迷药,此人竟是双目紧闭,尚在梦中。
好个不走正途的岳临渊,两次从他手中带走阿吾,还对她生出不该有的龌龊心思。混账东西,不知死活!
燕桓命左右替他松绑,而后狠狠一脚没入他胸口,踹得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岳临渊迷迷糊糊地睁眼,待看清眼前之人,尚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愤怒到红了眼的南楚新君扯着衣襟提了起来。
“觊觎我的女人,你也配!”
岳临渊这才隐约记起,他在昏迷之前,正与愁眉不展的鲁恒对饮……能杀弟自立之人,果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且慢动手!”岳临渊连忙道。
哪知新君的脾气甚是暴躁,丝毫不肯听他解释,反是揪着他的衣襟,按着他喉咙将他抵在墙上,紧接着右手握拳,一记狠冲砸在他脸上。
岳临渊只听“轰”地一声,左脸犹如散架了一般,仿佛已经不是他的脸。
“这一拳,教你惦记我的妻子!”燕桓怒道。
岳临渊只觉连口中的牙齿都松动了些许,满嘴弥漫着血腥之气,面上的肌rou麻木不堪。
“砰”地一声,他便又挨了一拳,这一回却是口鼻之中鲜血齐下,热浪滚滚。
“这一拳,教你算计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