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了
大清早的,秦大夫家门还算热闹。
来来往往的好些都是邻里,不是小毛病过来找秦大夫看看,就是送东西过来的。见白府马车停在门前了,纷纷侧目打量。待里头人下来了,其中一人一身锦衣、面容俊朗的,那些眼神便奇奇怪怪,各种心思都有了。
李云领着人进去后,在窄梯上唤住正要上楼的秦大夫。
秦大夫手里拿着药材还在想事情,一回头见是李云,倒是挺高兴,嘴角正要笑呢,可扫了眼他身后的白公子,嘴边立马就塌下来了。原本磨磨蹭蹭的脚步当即矫健起来,咚咚咚地几下,大步流星上了二楼去。
李云喊都喊不住人;心急之下,让白公子寻个地方坐着歇息,脚下生风也跟着咚咚咚跑上了二楼。
小宅子的二楼比下头宽敞多了。就是不少柜子或开或闭,随意搁置着,满地散开不少纸磨以及药材片儿,到处零零乱乱的,也就靠窗的地方简单搭起的木床还算整洁。
秦大夫拨开一处纸堆,露出桌子一角,刚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李云就追上来了。
秦大夫问他咳嗽好些没。
“没见咳了。”李云答,见他神色没有刚才那么冷,张嘴就问:“秦大夫、您老人家能给我家公子把个平安脉么?”
秦大夫哼一声:“给他把的平安脉还不够多么!”见李云张嘴,直接打断道:“走罢走罢!他这症少来烦我!老头子治不了!”
李云一听就急了:“您医术妙手回春,怎么就治不了呢!”
“你小子Cao什么心!”秦大夫扬声斥道:“整个白家都给他劳心劳力的!你倒不如先顾好你自个!”
这道理李云怎会不懂!可他就想Cao心、偏要Cao心、止不住Cao心!
于是让秦大夫一骂,他人更来劲了:“他们归他们!我就看不得他这般!您老就去看看罢!”
“你不听老头子的话,早晚要吃亏!”秦大夫一口气憋得胡子都抖了抖,本又要训他的,但见李云身后窄梯的栏杆处半遮半掩着一张脸。
栏杆的Yin影模糊了半边脸,唯一能看清的是另一边脸上黑兮兮的眸子。眸内无光,冷冷清清的,就这么盯着他俩。
秦大夫话都哽住了,再看李云,一脸心急如焚。
本来出口的话都消失在欲言又止之中,微微佝偻的背影顿时苍老了好些年岁。
“走走走!”他打发李云。
孰料李云噗通一下跪下来,嗓子都急得哑了:“秦大夫、秦大夫!医者慈悲、您就当做善事——”
秦大夫转身就走,李云扑过去拉住他的衣摆,却听他冷声道:“病不在身,怎么治!”
他唬一句,砸得李云手足失措。人倒是溜得快,赶紧跑到楼下去了。李云才回头,人早没影了。待李云跑回楼下,秦大夫不见人,便连白公子也没在屋子里。
李云慌慌张张往外跑去,正好在左边的廊道上看到蹲在一角的白公子。
他很是专注地看着一排药炉子,药香氤氲在四周,能模糊了一个人的眼。
李云万般疑惑。
病不在身,那在何处?
老鼠
李云在秦宅里耗了一个时辰,只是秦大夫有心避而不见,最后两人只能灰溜溜地回白府去了。还没踏入院子,远远便听见齐帘扯嗓子吵。
“急什么急!不就府里闹老鼠罢了!哪怕生一窝崽子、姑nainai照样能药没了!”齐帘刚吼完,正好李云二人已经到院子门口,她便闭上嘴了。
跟前被训得战战兢兢的护院赶紧答:“我这就去!”
“等等!”齐帘唤住人,又见李云他们越走越近,眉头一皱:“不省心的东西!还是我去!”于是就跟护院匆匆离开,差些在院子门口与惠萍撞上了。
“净嚷嚷、就不能收敛一下嗓门么。”惠萍板着脸,“还嫌事儿不够闹!”最后这句说得很轻。齐帘难得被训,居然也忍下了。
此时已经是晌午,惠萍送饭过来;热菜凉菜,硬是布满一桌子——说是经昨日一遭太劳累,夫人特意安排菜肴给食补食补一番。
约莫午后时分,惠萍又找来,说李芳有事寻他。李云跟她出去,结果被带到白夫人的院子。
李云这才悟了:原来二姑只是个幌子。
惠萍抿抿唇,叮嘱他:“李云啊,我知你通透。夫人是嘴硬心软,最是疼少爷。你凡事顺着,就不会出乱子。知道不?”
“夫人找我是、是啥事?”李云一头雾水。
惠萍也一问三不知,只能交代李云几句,就领着人进去了。
凑巧的是齐帘也在,正与白夫人说起府上的老鼠来。李云只是含含糊糊地听到几个词,齐帘便止住话,退出去了。
忌讳
白夫人林绯长相慈祥,眉目间可见白公子几分影子。可即便如此,李云还是自心底里头惧怕这女人。
李云在白夫人跟前一直缩着肩膀,畏畏缩缩的,有点窝囊,非常不讨喜。
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