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微掩,阳光从窗纸细细透进来想敲打熟睡人的心房。少年着单薄中衣坐在床上,胳膊抱着腿,蜷缩起来,眼睛有些失神。
“公子,羹来了。”
他才是眨眨眼,轻声说了句进。
离上次去怡红院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自从上次回来以后,姜思像是变了一个人,日日夜夜把自己埋在书房里再也不看他一样。
吃了一半羹,白天毅然决然决定去找姜思,他要好好问清楚,为什么要躲着他、为什么不敢看他的眼睛。
少年忘了穿鞋就套了件披风,啪嗒啪嗒地跑出去,经过流水走廊,踏过花园石梯。
他敲敲门道:“阿思,我们去玩吧。”
过了一会儿,又敲敲门笑说:“阿思,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玄色衣袍的男人在案前坐得笔直,垂眼执笔书写,嘴唇微合不发一言。
书房里没有动静,可白天知道他就在里面。
萝卜Jing哭了鼻子,但还是压抑哭腔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
依然没有回答。
“咚咚。”
“请进。”
左护法笑眯眯地进来,回了教主一句:“你的小萝北走了。”
“嗯。”
姜思搁下笔,松了口气用手按了按太阳xue。
右护法没大没小屁股往案前一搁,嬉皮笑脸凑到人面前问:“怎么?不喜欢你的小萝卜咯?”
姜思不想搭话,只回:“没你的事。”
“啊对。右护法辞职了,你就没点儿想法么?”
“出去。”
嘁!左护法撅着嘴不情愿地出去合了门。
三天前,也就是他和白天回来的那个早上。
右护法单独找了他说:“我要辞职了,回去结婚。”
姜思微微一愣,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身子稍稍倾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出口问:“为什么?”
坤铃从小陪他长大,今二十有四大他两岁,虽有时不解风情却为人实在,为教贡献许多。整整十六年,此般决然离开却不似往日作风。
男人意外做出无奈的表情,耸耸肩:“小菱家里催的急了,我再不去就要被她骂死打死了。”
教主看着他嘴角挂着那抹笑,说着“被一个女子打死”,谁会相信?只是觉得以前那个“靠谱老大哥”哥忽然变成了“情圣高手”。
他未再坚持,只是抬起头问:“坤哥以后还回来么?”
“说不定。”坤铃罕见般地摇了摇头。
他一直勤勤恳恳,只要教里能做的事都去干,这样否定在姜思眼里从来没有过。
“为了某一件事情能成功必然会牺牲些东西。为教,我耗费了很多力气和汗水;为情,我牺牲了时间和心血。我呢,不懂女儿家心思,喜欢小菱可谓是把酸甜苦辣都尝了一遍。嗳、也是你说喜欢这种东西不就是把所有味道都试一边么?”
“小菱天天嚷:一个人欢喜一个人叫‘喜欢’,两个人喜欢才叫‘爱’。啧,也罢,这次回去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爱她了。”
右护法走的潇洒,姜思却驻足在原地有片刻走神。
他想:他和白天又算什么呢?
酸甜苦辣算下来只有他的欲望支配整个感情,白天越来越黏着他,每次都将欢喜写在脸上。
而他自己呢?
他喜欢他吗?
以前姜思欢喜白天,白天不喜欢他;而如今白天欢喜姜思,姜思不喜欢他。
白天在花园墙角哭完了又变回人形,那些眼泪珠子顺着皮rou润进土壤里当真是谁都不会看到的。
少年跑去了书阁,企图寻找让教主重新欢喜的方法。
守书的是个长发好看的热情小姐姐,听闻要求把脑袋一拍,半柱香时间不到堆了十几二十本各色各样的书。
红唇一勾,她自信地将书摊开分类,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一时天花乱坠一时山崩地裂,犹如地星撞海星般激烈。
听得萝卜Jing头头是道,直表谢意。
什么《驭夫记》、《南山香录》、《娇妻六十一式》、《如何成为榨干相公的小坏蛋》等等,更有什么有趣的《要想抓住男人的胃,先抓住男人的肾》、《三百六十五天,相公天天在Cao我》看得白天目不暇接。
刚想拿远处的一本,小姐姐立马把黄皮书《如何让老攻当夜壶》藏在背后,急忙否认道:“等等!这本书不适合你。你在这里边儿挑吧!”
这本书给了他,教主不把她给弄死。
她吞吞吐吐,白天也未生疑“哦”了声在桌前仔细挑选起来。
“谢谢啦!”
女子笑眯眯挥手道:“不客气,下次再来。”
萝卜Jing开心的抱着厚厚一堆书回去了。
到了晚上,书房通亮。
白天轻手轻脚直接进了房门。
教主看着他问:“半夜过来做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