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的伤看着吓人,好在也只是外伤而已,只要注意一些,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也好在这是个小伤,但也就是这么个伤,房桐玉和周清都差点把林望给撕了,报了案将人丢进监狱里面。
林老爷子丢不起这个人,腆着老脸想来求情,只是他连门都踏不进去。这件事闹得太大,周清想瞒着家人都来不及,周家另几个哥嫂姐姐连夜赶回京里,唯一庆幸的是周父周母正在法国度假,还能挡一挡消息。
这段时间周楚的活动范围就在自己别墅里,哪都去不了。隔三岔五哥嫂和他的二姐姐就来看他,把他当成刚出生的崽崽一样看着。
周大嫂赶回来见到脖子缠着绷带的周楚,眼睛当场就红了。她和周秦认识时正是十五六岁,那时候周楚才是个五岁的小娃娃,还不到她大腿高,两个人订了婚后小周楚就跟在她身后喊她嫂嫂,喊得她心都化了。周大嫂虽然有许多堂兄弟姐妹,但都联系不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和周秦在一起就相当于体验了一把养弟弟的感觉。结婚以后,她和丈夫两个人对这个最小的弟弟看护最多,也是疼爱最多。
现在被他们护着的宝贝疙瘩竟然受了这样的伤,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又怕又怒。
二姐周砚是个暴脾气,要不是房桐玉拦了一下,她哪里管什么情面不情面的,就想把林望揪出来私底下弄一顿。
让他坐牢,便宜这个混蛋玩意了!
原本白曜是想请假陪护在周楚身边,周楚却让他不要耽误行程。
原来怎么安排的,就继续下去就行了。
白曜喉间的话咽了又咽,才僵着身体点了头。但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他都会立刻赶去周楚身边。
其实,说是他照顾周楚,不如说他不想离开周楚身边。
自酒店那晚的事,白曜每晚总会总是睡不踏实。
如果不是他及时把林望拉下来,谁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白曜每晚都会从梦里惊醒。
他没有做噩梦,但心里就是不踏实,睡醒以后心跳在胸腔里砸得生疼,让他也跟着头晕目眩起来。
“先生刚睡着。”请来给周楚换药的护工低声对刚来的白曜说道。
她认得这个明星,只是干她这行的,知道什么事情该记不该记,所以每次和白曜说话都垂着眼。她被请来也只会在这待一个月,别给自己找事,到了时间拿钱走人才是她要干的事。
白曜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窗帘都拉了起来,房间暗得很,只有床头的小灯开着。他走到床边坐下,借着昏暗的暖黄灯光看着。只是周楚背对着这个方向,白曜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又看着我发呆?”
白曜吃了一惊,见周楚转回身,有要坐起来的迹象,连忙探身将枕头立起来,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我吵醒您了?”白曜讪讪道。
“没有,本来就没睡着。”
周楚给自己调整好姿势,好整以暇地偏头看着白曜,白曜看不清周楚的表情,身体不由得有些僵,也不敢抬头。
“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周楚问。
白曜听着,先是摸不着头脑的,后来脑子里闪过什么,头埋得更低了。
“再埋,就变成鹌鹑了。”周楚的声音带上了些笑意。“怎么了,是觉得自己做错了,才不敢看我?”
过了一会,白曜才闷闷点头,但又跟着摇头。
“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那天,先生是生了我的气的,所以我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事。”
周楚好笑,“按你这么说,倒是变成了我乱发脾气,你跟着迁就我一样。”
白曜忽地抬头,“没有!”说完,他懊恼地咬咬下唇,“我没有这个意思......”
周楚倒也不为难他了,“那天我的确生气了,有一半是因为你......”周楚笑了笑,“这么说也不对,要说源头,其实都是从林望那来的。”
一提到林望,白曜心里就气得很。
“那天,我带你走前说的那句话,你听明白了吗?”周楚反问白曜。
白曜傻呆呆地看着周楚。他还是看不清周楚的表情,只能捕捉到那双黑亮眼眸里的微光。
“你......”
“我知道了。”白曜突然说道,周楚看他。
“先生是因为我不反驳林望,任由他说我骂我才生气的。上次和剧组的饭局也是,我有先生,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用怕的,我一直退让,反而让他们觉得我好欺负。”白曜越说,语调也跟着提得越高,眼睛亮得不行,要是后边跟着条尾巴,怕是都要摇上天去了。“上次也就算了,因为那时候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明明先生都陪我出面,让别人知道先生是要看着我的,所以那天林望说我,我就不该退让。我怕什么,我有您撑腰啊。”
周楚不由得笑了,鼓励地摸摸白曜的头。
“如果那天我反驳了林望,您也不用为我出头,也许就不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