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意外
来星延寺已有几日，青阙第一次得空四处闲逛。
“柳云山？”青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柳云山。
“大人？”走在前面的那人回过头，确是柳云山，“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这柳云山来国都之后倒没有和安岳过多联系，再加之他与安岳之间已经明朗，所以青阙没有对柳云山再有过多的敌意。这样一来，柳云山也不是太令人生厌，进退有据，算是聪明人，相处起来倒也舒畅。
“先前同大人说的，要与大人共论山水。大人若得闲，今日倒是个好机会。”柳云山向着青阙走了几步，同他并肩慢行。
“那云山可得好好说说。”
“自然，自然。”
荫盛的林木很快就掩去两人的身形，只余低隐的交谈声。
乔川在青阙门外敲了一会，无人应答。
他推门进去，果然没有人。于是在书桌的白纸上留了字，约青阙晚上在山顶见。
近来老师对他的态度松动，正是趁热打铁的机会。
刚把门带上，身后就传来了人声。
“川儿？”
乔川回头，乔冶站在院子里，身边还跟着一个多木褚。
“皇叔爷？”乔川走了过来，“您怎也在这？”
“我和云岫来的，他去听慧法大师讲禅了。”乔冶偏首，示意旁边的多木褚，“这个小朋友是路上遇见的，他说要找你，正好一起过来了。”
“哦。”乔川点点头，“赵先生身体还好吗？”
乔冶笑了一下，似有些陷入回忆，“挺好，就是总是想起以前的事。”
乔川隐约知道他叔爷他们的旧事和国师府有些关系，也不好打搅他，只好站在一旁不说话。
好在乔冶很快醒过神，“你同小朋友去玩吧，我四处走走。”
“皇叔爷慢走。”
“王爷慢走。”
等乔冶的身影彻底消失，乔川才看向多木褚，“王子找我做什么？”
只剩两个人时多木褚就有些紧张了，“我、我来找你玩我不认识其他人。”
虽说是王子自己要跟着来的，但总不能放着不管。乔川只得同意，“我去看看我弟弟，王子也一起吧。”
“你的弟弟？是眷王世子乔眠吗？”
“是，怎么？”?
“我那日”
“嗯？”乔川的步子慢了点。
“我那日请皇帝陛下同意我和你一起来这里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商议你弟弟和那个息善王的事。”
乌涂伊？乔川眼神一沉，但他还是选择先警告了多木褚，“王子，你这是窃听国事，论罪”
“那你到底要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嘛？”多木褚打断了他，“我又不是有意的，是不小心听到的。我进去之后他们就散了嘛！”
“好，”乔川顿了顿，还是让步了，事关乔眠，他放心不下，“你说。”
“陛下说什么什么期结束之后会下旨啦，眷王世子会同息善王走啦！”
“你说什么？！”乔川停住脚步，回过头盯着多木褚。
“我说”多木褚有些畏缩，乔川眼底翻腾的狠戾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突然意识到他对这个国家的储君是不了解的，他只见过他微笑的时刻，却从未触及阳光背后的Yin面。
“把你听到的，再说一遍。”乔川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外涌的情绪，将愤怒和震惊都敛了起来，置于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
多木褚被这目光逼视着，吞咽了一下，才小声说：“陛下说，会让眷王世子嫁与息善王”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多木褚以为乔川觉得自己是在胡编，壮起胆子便说：“不信你就去问问你那个老师，嗯那个青阙，他也在的！还有刚才带我来的那个王爷！”
乔川听见青阙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斩钉截铁道：“他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多木褚忍不住问，“你又不是他！”
“我知道。”乔川毫不犹豫，“塞外苦寒，他不会舍得绵绵去受苦的。而且”他知道我不舍得。
“可陛下都这么说了啊！他要是聪明点就会同意，忤逆陛下，哪个臣子敢？他国师的位子要保不住的吧！”
“他不是这样的人！”乔川吸了口气，沉声道：“我会亲自去找他确认这件事。在此之前，我不会信你。”?
“你！”多木褚气急，推了一把乔川，转身跑了。
乔川站了一会，才出声道：“让皇叔爷见笑了。”
乔冶从Yin影处转出，“小朋友之间吵个架很正常。”
乔川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争吵中，好半晌才问：“皇叔爷怎么又回来了？”
乔冶面色自然，“之前你从悬溪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现在倒是个机会，你刚开始接手云鹰，还有些事我需得和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