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我拿到M大EE的全奖,又是申请的硕士,嘴张的老大的不敢相信,反复追问我怎么搞定的。
几个回合的问答之后,我终于有点领悟过来,坐在位子上就在心底把如来佛观世音等各位菩萨再默默跪拜一遍。
实践证明,这种Yin差阳错得来的福利实在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消受的。
我在一进学校选课的时候,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系里给我分派的指导教授推荐,让第一学期就选三门课,还全都是主课。
只那么一犹豫的功夫,我不过嘀咕了一句,“第一学期是必须都要选主课的么?”
印度教授就耸了耸肩,用一种不容辩驳的口气说,“Kid, nothing is required in this country。”
言下之意,在自由的美国,你可以选择什么也不干,自然,你也可以什么课都不选,立马提着行李走人。
我一吐舌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注册了他推荐的那三门课。
后来才知道,这位印度大牛根本没意识到我申请的是硕士学位,他是拿对手底下那帮博士生的标准来要求我了。
那些学生,很多本身就是从清华交大毕业的不说,还是在国内读了研究生才过来的。
对他们来说,已经用中文修过一遍的课程,内容上已有了个大概,就算英语的理解不那么Jing准,也是驾轻就熟。
而我已经工作了三年,在学术上严重脱节,而且一上来就是三架马车齐头并进,又是完全在一个崭新的语言环境,立时就见了颜色。
排山倒海的阅读和作业,再加上每几周就有一个编程的随课项目,没几个礼拜,就明显有些自顾不暇了。
我刚到的时候,曾经请钱启钧带我去开了个银行的账户,把带来的六千美金存进去。
他看着我从牛仔裤的内袋里挖呀挖的拽出一叠一百美元来,脸都绿了,结巴着说,
“你可真是个富豪呀。赶紧存进银行去吧,要是被人知道这么大笔现金在家里,实在不安全。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我正在那儿抓着头发惊异于他的反应,多吗?
说是全奖,免了学费后,每个月到手的只不过一千多美金,和我在申市工作时实际到手的差不多。
可现在我是在以一比八的汇率在花钱,这六千块钱完全是带过来补贴日常用度的。
至少,看到合适的旧车就可以直接买下来学车了,而不用再像其他留学生那样从头存钱。
凭心而论,我从大学毕业后,从未问父母要过一分钱,这所有带来的钱,实打实都是自己赚来的。
我把这意思大概说了说,还是很得意于自己的自力更生。
而钱启钧看上去就更不满意了,“小姐,你在国内时过的都是什么纸醉金迷的生活啊?你难道就没想过什么是生活的真正意义吗?”
我沉默了。生活的真正意义?天知道,这两个月,我有多少次做梦时回到麦琦的那间房子里。
床,沙发,书桌,衣橱,每件物品都是那样清晰,他有时在朝我笑,有时只看到一个背影,有时在跟我说话而我怎么努力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生活的真正意义?老天,那才是我的生活,而不是眼前的这个小屋,这些讨厌的怎么念也念不会的课本!
不,钱启钧,你不懂! 单纯如你,怎懂得生活的层层无奈,世间的永不相见,更无法理解我曾面对过怎样的艰难抉择。
我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天空,沉默了许久才说,“钱启钧,你确信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活吗?
等你找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女孩,好好爱一场,然后再来和我讨论生活的意义,我们可能会有更多共同的语言。”
钱启钧的嘴张的老大,看着我的眼神无奈而又迷惑。
说到底,钱启钧的本性还是个简单率直的人。
只不过从国内研究生直接毕业来美国的他,和其他众多的留学生一样,并没来得及享受到中国改革开放后所带来的巨大福利。
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自国内的二线城市,或者更偏远的地带,落地时一般身边只有几百块钱,一付租房的押金就连下月吃饭也要等学校发的第一张支票。
据说从开头读G读托的学费,美国学校申请费,到出国时付的培养费,飞机票,都是爸妈动用了多年的储蓄,甚至于跟亲戚朋友借来的。
像我这样毕业不久就进了外企,出国时不但能够自付一切费用,还能带上一大笔钱防身,对他来说根本是超乎想象。
他和几个中国学生合住在一个房子里,去买菜的时候,总会一如既往热心地顺路来接我一起去。
不过和钱启钧一起买菜可不是什么享受购物的过程。他总会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批评我的资产阶级小姐作风。
比如有一次我刚把一盒蘑菇放进购物车里,他就立刻从几个货架以外一步冲到我面前,“这个今天不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