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枫废话不多说，直接掏钥匙开门，请君入瓮。
莫屿也不客气，进了这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裘枫自从租下这间房子之后，什么都没有动过，完全是之前莫屿保留的样子。
“想吃点什么？”莫屿脱下外套挂在衣帽钩上，到厨房洗手，打开冰箱看食材，完全的男主人模样。
裘枫有种做客的恍惚感，跟过去，“也不是很饿，你随便做点就行。”
莫屿翻遍了冰箱，也就找到几颗鸡蛋能做饭吃，方便面和老干妈直接让他忽略掉了。
“鸡蛋羹吧，方便一点。”
“听你的。”
莫屿把冰箱里仅剩的三个鸡蛋打在一个大碗里，接了些饮水机的水，撒了点盐，搅拌开，放进微波炉，按下按钮。等待的间隙里，莫屿问道：“你平时晚上都吃什么？”
微波炉发出沉闷的加热声响，裘枫站在他旁边，陪他一起等。
“外卖。”
“家里锁换了吗？”
“没有。”
“那下次我来给你做。”
“好。”
“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好。”
“谢谢。”
莫屿目光落在微波炉上，没有再接裘枫的话。他强装着一副淡定疏离，心里却早已经不知不觉沦陷其中。他太久没有见过主人了，只能靠十年前残留的那点微弱的气息，以及模糊的要记不清面目的记忆来支撑自己走下去。
“叮”一声，莫屿打开微波炉门，伸手触了触碗沿，有点烫。
“我来。”裘枫直接双手支着碗沿将盛着鸡蛋羹的碗拿出来，放到一边。莫屿在上面滴了一点酱油和香油，拿铁勺搅拌了两下，让裘枫再端出去。
两个人回到客厅，裘枫把碗放到了茶几上。
“还烫，晾会儿。”莫屿把勺子放进碗里，低头看去，“手烫着了吗？”
裘枫伸出双手平举，停留几秒又翻过来，“放心，没事儿。”
“嗯。”
“我们平时训练多，手都糙。也不怕烫。”裘枫并不在意。
莫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只剩半管的护手霜，“这个给你。”裘枫没接，莫屿便干脆直接挤出来一些，糊在他手上，“自己涂开。”
裘枫没有摸护肤品的经验，只能胡乱揉搓两下，莫屿平时习惯多挤一点，到裘枫这里，就成抹不匀了。
莫屿看他笨手笨脚的，便干脆抓过他的手：“我帮你。”从手心到手背，护手霜被细细涂开，裘枫的手大，一个反手就将他的双手裹住。
这双手常年不做粗活，被护肤品保养得细嫩光滑，从他的掌心轻搔过，就带来一串麻痒的电流。
“我去上个厕所。”莫屿抽回手，扭头往浴室走。
裘枫犹豫了几秒，跟了上去。
浴室的洗手台收拾的很干净，上面放着一个人的洗漱用品。
莫屿没忍住拿起台子上那个牙杯，它的家里有个一模一样的杯子，是他主人生前用的。主人离开之后，杯子被他不小心打碎，他用了一天时间，找遍每个角落想把所有碎片收集起来，手被划破出血，也无法再找全，恢复它的原来模样。
“这是统一发的。”裘枫站在门口，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莫屿被突然出声的裘枫吓得手一抖，玻璃杯从手中掉落，在地板砖上碎裂开来，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别动——”
莫屿在杯子掉落瞬间就要去接，却没接住，地上碎裂开一块块碎片，他下意识蹲下就要捡。裘枫直接过去一把抓住莫屿的手，将他拽起来。
“放开！”莫屿用力挣动，想要摆脱裘枫去捡碎片。
“莫屿！”裘枫想拦他却又不敢用太大力，只能收着劲，攥着他的手，将他拢在怀里，不让他蹲下去碰那些碎片。
“你放开我”莫屿眉头紧皱，眼圈泛红，声音几乎是哀求，“求你”
裘枫一怔，却没有放松力道，坚定道：“不行。”
莫屿眼眶中的泪水刹那间涌出，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到裘枫的手上。
裘枫直接将莫屿拦腰抱起，离开浴室，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不许哭。”裘枫拽下两张纸巾，有些别扭地给他擦眼泪。
莫屿目光失神，显然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手指紧紧抓着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只是一个杯子而已，你想要我还有很多。”
莫屿缓缓摇头：“没有了碎了就没有了。”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给他擦眼泪的人，隔着眼泪，这个人模样也变得模糊，“你的东西，越来越少，我什么都找不到了”
那张他们一起睡过的床，再也没有了属于主人的气息。他一直舍不得再睡在上面，只能坐在床边，趴在上面，就像趴在主人的腿上一样。可是，上面已经落了灰尘，覆盖住了原来的柔软馨香。他将主人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