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产的日子就这么过着,三人之间陷入略微紧绷的气氛里,但顾野和陆行舟还是会轮流来陪徐想乐,顶多不说话而已。
徐想乐也不赶他们,随他们来去,他现在最主要是心平气和的把胎安好。
一次照超音波时,医生告知他们孩子是个女孩,徐想乐看着小宝贝曲着小小的身体,忽然动了动小手,像打拳击似的,忍不住眼眶shi润的笑了出来。
他对孩子渐渐投入愈来愈多的情感,体验到为人父母的感受,原来世上真的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对一个尚未真正出世的小生命爱若珍宝。
当时顾野和陆行舟都陪在他身边,内心的激动也无法言喻,听到徐想乐的笑声,都同时松一口气。
他们太久没看见徐想乐笑了,原本是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在出事住院之后,便很少展露笑容,总是病容恹恹郁郁不乐的样子,让他们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医生说孩子小了一些,但看起来没什么太大问题,不过产妇偶尔还是会出血,尽量卧床休息不能太常走动,以免胎盘剥离。
勉强怀孕到第三十周时,徐想乐开始频繁的稍微出血,肚子不大但垂坠感愈来愈重,他的身体已无法再负荷,胎盘有剥离现象,医疗团会诊后决定剖腹生产。
徐想乐躺在手术台上,禁不住感到一阵阵害怕,弓着身体打麻醉时,忍不住微微发抖,怕像上辈子一样和孩子一起死了。
麻醉师安慰他,叫他放轻松不要动,粗大的针管戳进脊椎的刹那,他抱着膝盖浑身僵硬,虽然上辈子也经历过同样的事,这次还是让他的恐惧升到极点,这种可怕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由于他身体虚弱的关系,只能做半身麻醉,他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像只敞开肚皮的青蛙,正要被人解剖,甚至还能感觉到冰凉的手术刀划在肚皮上,剖开一层又一层。
他非常非常的恐惧,护理师不停安慰他,替他加油打气。
顾野和陆行舟在手术室外等待,顾野焦虑的来回踱步,搙着头发,把一颗头搙得乱七八糟,陆行舟则坐着一动也不动,身体沉重如石雕。
陆行舟突然沉声道:"阿野,你还记得我们都曾梦过徐想乐死了"
顾野嘶哑回道:"那只是梦,不代表什么,他不会死。"
陆行舟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墙壁上。"对,他绝对不会死。"
他和孩子都会好好的,一定都会,好好的
他们这辈子没这么煎熬过,充斥着极大的焦虑与恐慌,害怕得彷佛心脏都在颤抖。
手术室内,当医生剥开层层皮rou,将孩子小心翼翼的从徐想乐身体中取出时,孩子并未立即发出哭声。
"孩子为什么没有声音"徐想乐惊慌抓住护理师的手问。
"你放心,这是剖腹产正常现象,等一下就会哭了。"护理师忙安抚道。
未几,他终于听到孩子细小的嘤嘤声,小nai猫似的,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陡不期然,他忽然感到异常虚弱与沉重,神智愈来愈涣散,全身涌上难以忍受的疼痛,彷佛要把他整个人撕成两半。
"产妇的血压急剧降低!"
"心跳频率不稳!"
"快,立刻进行急救!"
徐想乐听到嘈急的声音,感觉沉重的身体不停缓缓下坠,眼前一片昏黑。
这次我同样又要死在手术台上了吗?
徐想乐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意识控制不住的渐渐坠入黑暗深渊。
不,我不想死!
至少孩子不能死!
老天爷,你玩我呢!
徐想乐在心中对老天比中指,失去意识前倒没有跑起人生走马灯,心想这回会不会再重生一次呢?
他不知道手术室外那二人几乎要发疯了,都威胁起医生医不好他死你全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恍恍然的醒过来时,每次睁眼醒来都看到顾野坐在他旁边,总有种回到重生的那一瞬,以为顾野又要说"要不,我勉为其难的当你的炮友吧!"时,顾野却温柔摸了摸他的脸,说:"你醒了。"
他张了张嘴,才挤出沙哑的声音:"我没死?"
"笨蛋,你当然不会死,孩子还在等你喂nai。"顾野轻掐一下他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放心下来。
徐想乐干渴的舔了舔唇,愣了愣说:"医生说我ru腺发育不全,不会产nai。"
"笨,用nai瓶喂。"
"孩子健康吗?"
"还不错。"顾野用棉签沾水润shi他的嘴唇。"饿吗?明天你才能吃东西,先忍耐一下。"
事实上,孩子在保温箱中,暂时需要靠维生系统生存,体重不足二千公克的孩子特别瘦小,医生检查出心脏瓣膜发育不全,会有先天性二尖瓣脱垂的问题,除此之外没有其它重大疾病。
"我能看看她吗?"
"等你好一些再推你过去看看。"
徐想乐见顾野的神色并不沉郁,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