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至少表面上,沈家算是承认他这位“姑爷”或者“媳妇儿”了。
在玉泉山的别墅住了几天,年初五他们又一同飞到美国,去白家认了亲。过程同样是波澜不惊,白父白母似乎早就被儿子洗过脑,认可他这个儿媳妇了。
见完家长,两人又去拉斯维加斯玩了好几天,领了结婚证,入了洞房,接着就准备飞夏威夷,到海边度个长长的蜜月
然后白澄母亲就来了电话。
“你爸病了,很严重,你还是快回来看看吧。”
白澄从小就独立叛逆。十二岁那年,因为白熠的出现——这一笔父亲婚前欠下的风流债,他母亲一气之下带他回了国。后来好不容易他俩重归于好,白澄却是说什么也不愿回去了。
“我不想走您给我铺好的金光大道,但将来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您的骄傲。”还记得在那通越洋电话里,他是这么跟父亲说的。
在美国,他所拥有的一切,衣、食、住、行,别人对他的夸赞,讨好,甚至是来自同龄人的友谊,几乎都打着他父亲的烙印。小时候,他眼中的父亲就是一棵树,一棵高高在上的大树,为他们这个家遮风挡雨的同时,也使他一直活在那望不着边际的树的Yin影当中。他一直尊敬且爱戴着他的父亲,但他们父子俩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同样流着不羁的血ye,长着锋利的骨骼。他渴望闯出那片树影,渴望成长为同父亲一般的参天大树。
小树慢慢长大,大树也在一天天老去。过年那会儿回家的时候,父亲斑白的发鬓,眼角的皱纹,无不在提醒着他这点。只是当时父亲的身体明明还很健朗,怎么会突然就
再度回到那幢熟悉的建筑前,白澄还是感到心惊胆战。因为当时母亲声泪俱下,仿佛这就是要来见最后一面似的。而当走进大门,看到那正独自坐在花园里悠闲品茶的男人,一副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模样,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见儿子黑着个脸杵在一边,白爸爸面无愧色,反而笑呵呵朝他招手。
“哟,回来啦,坐下喝杯茶,降降火。”
火气嘛,当然是有,但更多还是庆幸,庆幸父亲平安无事。
“没想到您也会玩装病这种把戏”
小暮本来是想跟他一块儿回来的,但偏不巧国内公司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急需处理,所以小暮只能先行回国。当时他因为记挂着父亲的病,所以还是急匆匆就先往家里赶,都没能送小暮上飞机现在想起小暮临走前那依依惜别的眼神,他就跟百爪挠心似的。
“爸,您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是先回国”
看到儿子瞅自己的眼神简直就跟怨妇似的,白爸爸哪里还猜不到他在想啥。
“你这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嘿,老子还是想不通,我白祺英的儿子怎么就被个男人搞得五迷三道的”
“爸!”
“得得得,跟你说正事。”白爸爸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你爸年纪也大了”
白澄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现在就想跟你妈享享清福,你看你是不是”
“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
“别给我说什么但是你从小就有主见,爸妈什么事也都随你,你和沈家那小子的事爸妈也顺着你可这些家业都是你老子当年辛苦打拼下来的,你那些叔伯兄弟什么德行你也知道,难道你就忍心”说到这里,白爸爸低头重重一叹,头顶夹杂的丝丝白发更是给他的身影平添几分凄凉。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白澄不是不知道他父亲玩的什么套路,可偏偏他就吃这套。
“好了,爸,你别这样。您不就是想让我继承家业吗,我答应你就是。不过国内的事业我是不会放弃的”
白爸爸笑眯眯点点头,“也没说要你放弃啊。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把咱白家的产业重心转移到国内嘛。”
听父亲那么说,白澄倒是吃惊,“爸,你真愿意?”
“咱们国人也是讲究落叶归根的嘛,不过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正好,也让我瞧瞧你小子这些年到底长进了多少。”
花园里父子俩一番促膝长谈,基本就定下了白氏未来的发展路线。
不久后,白澄正式开始接手父亲的事业。尽管父亲前期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为他铺了不少路,但这些路可不是金光大道,说是荆棘丛生也不为过。
“父爱如山啊”白澄感叹,又想起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孩说的不想走金光大道的话。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的蜜月”
“该死,所有挡在我蜜月假期前的牛鬼蛇神,只能送你们下地狱了”
小暮临走的时候留给他一个平板电脑,在他耳朵边忸忸怩怩地说,“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录像唔就是你以前看过的那些”
于是白澄就过起了白天读文件,晚上看录像的苦逼单身生涯然而只要一想到小暮,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大刀阔斧,披荆斩棘,终于在短短两个月内初步掌控了大局。不过他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