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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小秋，小秋？”方阿姨看着呆呆出神的人，又喊了几句。

    “啊？”孟秋回过神来，微微露出一个笑，“怎么了，阿姨？”

    方阿姨叹口气，无奈道：“我是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她过完年回来之后，发现孟秋总是动不动就开始发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时候吃着饭都能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问了他也不愿意说。

    不过她其实也大概能猜到一点，孟秋成日待在小别墅里，能接触到的人和事也就这么点，算来算去也离不了江彧。

    孟秋年纪小，小时候又长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估计也没得过什么爱，现在乍然碰上江彧这么温柔体贴会哄人的，难免会沉溺其中。

    可是江彧这样的人，是他能喜欢的吗？到头来肯定免不了伤心一场。她虽然不知道过年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看孟秋的样子，她这份工作应该也做不了多久了。

    “都可以，清淡一点就行。”

    “好。”方阿姨点点头，正欲去厨房又想起什么，转头问他：“对了，年前你Jing神不太好，去看医生了吗？”

    孟秋听了这话，愣了一愣，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帘，低声答道：“看、看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可能真的是因为着凉了。”

    “那就好，以后自己多注意点，我先去做饭了啊。”

    “好。”

    孟秋晚饭吃得少，吃完就想回房间，方阿姨一看时间，才七点，怕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就劝他再多吃一点，吃完就拉着他一起看电视。

    这电视开了就默认是上一次观看的频道，方阿姨知道他平时爱看什么，正想给他换台，就听到孟秋陡然拔高的声音：“等等！”

    她猛地一震，被吓了一跳，拍拍心口，正想问他怎么了，就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劲，直愣愣地盯着电视看。

    这是她平时爱看的台，主要是播连续剧，晚上会插播半个小时的热点资讯，而此刻，屏幕中间的，赫然就是江彧！

    江彧一身Jing致考究的西装，身姿挺拔，相貌英挺，气度不凡，旁边一个穿着深蓝色礼服的女孩正挽着他的手臂。他们好像是在参加一个宴会，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又优雅的笑容，游刃有余地跟旁边的人谈笑风生。

    他们只有几秒的镜头，但是话外音却连绵不休地说了将近三分钟。大意在说这是昨天的一场晚宴，镜头里的女孩是梁氏的千金，江彧和她正处在热恋期，江梁两家是故交，双方父母都很满意他们的关系，估计很快就有好事传出云云，之后又是一连串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之类的溢美之词。

    孟秋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了，他呆呆地望着电视，好久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江先生，是要结婚了吗？”

    方阿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摸不准他这话是不是在问她，只含含糊糊地应了句：“年纪到了，总是要结婚的。”

    “哦，对啊，江先生是应该要结婚了。”孟秋讷讷道，在他以前的村子里，正常人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该结婚了，连孩子都应该有了，江彧比他大了十岁，更应该要结婚了。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知道江彧只是把他当宠物，知道江彧对他忽冷忽热，知道江彧迟早会结婚，知道自己只是他的一个消遣他没有这么笨。

    他只是没什么出息，江彧愿意对他好一时，愿意哄他一时，他就愿意相信一时。

    可是江彧现在不愿意了。

    “小秋，你”方阿姨惊愕地看着他。

    孟秋在哭。

    她照顾孟秋两年多，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他不是那种外向活泼的孩子，平时的情绪也比较淡，只有知道江彧要来的时候会有一些外露而不自知的欣喜雀跃，但她这两年也没见过他有什么负面情绪，可他现在竟然在哭。

    他哭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眼泪一直不停往外涌，眼神很空，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他像是才发觉自己在哭一样，胡乱地想把眼泪擦干，却越流越多，眼眶红彤彤的，兔子一样，狼狈又可怜。

    她看不下去，抽出几张纸巾帮他擦了擦眼泪，于心不忍地劝他：“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江先生吧，不一定就是真的，八卦新闻最爱乱说，作不得真的。”尽管她心里已经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阿姨，我，我没事，江先生总是要结婚的，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