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腐朽的味道。两旁的楼房走道里挂着各式衣物,里外什么都不避讳。
宋新词随便往上瞟一眼,入目一条中年款大号大红色内裤,上面还有应该是洗不掉的某种东西,惊得她立马收回了目光,两眼直视前方,不敢乱看。
夏瑶在一边,非常隐秘地笑了一下。
宋新词当作没看见,回去再收拾你。
楼梯是直通二楼的,露出楼房外面,老杨两三步跑上去,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在吗?”
夏瑶跟宋新词在下面等着。味道和环境一样,天长日久的呆下来,会慢慢的没有感觉,宋新词有生以来几乎没有踏足过这种地方,那一股飘散不去的异味,对她而言,可以说是异常浓烈。
但是,我们宋同学显然不能接受自己矫情的一面,尽管它非常客观,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夏瑶觉得好笑,宠溺地摇摇头,默默站到宋新词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次性口罩。
宋新词在前面,感觉一只手从左肩上穿过来,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右肩上,等一个天蓝色的东西罩住了嘴,那双柔软的手就分别移到了她的两个耳朵处。
老杨还在上面敲门。
“懂事。”宋新词夸道,理了理,问,“你怎么不戴?”
夏瑶正想说话,老杨隔壁的一间房门被从里推开了,一个脑袋上箍着卷发棒的中年女人探出头,嗓门挺大:“找老头的?”
老杨脸圆圆的,笑得十分有亲和力:“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对方见这么客气也不像是要债的,脸色好了点:“这个就难说了,捡垃圾也不固定在一个地方不是。”
老杨感概:“造孽呀。”
“那可不是吗。”一个人在家卷发也无聊,中年女人推开房门走出来,两手撑在栏杆上,同样感概,“七十八的人了,也真是可怜,大半辈子就为了儿子Cao劳,才哥也是可怜哟,放高利贷真不是人干的事。”
老杨看对方知道的不少,觉得可以再交谈一下,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烟草味,显然也是老烟枪一个,从口袋里掏出盒天子,十分熟练地递过去:“这些毒瘤就不应该存在。你好,我们是阳川日报的记者,这次来,就是来调查这个事的。”
说完怕对方不信,还从外套内袋里掏出记者证扬了扬。
中年女人先看了看老杨,然后又朝楼下看看,先是很激动,后面又有点犹豫。
“放心吧,我们是纸媒,再者,要是到了不得不亮证据的时候,我们也会打马赛克的,保护爆料人的隐私是我们的职责。”
夏瑶背的是便携式三脚架,老杨带的是摄影器材,宋新词背的是录音设备。采访地点是中年女人的家里。
撑开背景布,备好补光灯,采访开始,老杨提问,夏瑶拍摄。
中年女人站在邻居的立场,讲诉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周吉才和周家发生的一系列事。
周家是半年前新搬来的邻居,谁会没事将自家的难事往外说呢。中年女人原本只是见过几次那些上门要债的人,更具体的,是在两个月前周吉才鼻青脸肿的躺在过道里之后,一点一点知道的。
这片的租金可以说是整个留霞县最便宜的地方,环境差,治安乱,各种鱼龙混杂,经济稍微好一点的都不会住在这里。这是中年女人的原话,想来她对自己的处境十分看得开,要说她为什么呆在这里,采访里就没有提了。
大家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天是一天,但是周吉才不同,他可以说是这片最讲究的人了,即使一身廉价西装,也总是干净工整的,楼房后面的男厕所也兼浴室,天天有人看见他提水去冲凉,刮胡子,中年女人说这里就他最爱干净。
但是从那次躺在过道之后,周吉才不知怎么就堕落了下去,天天买醉,中年女人也是每天听那些醉话,了解了些情况。
周吉才说他是个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人,这些年新高区有很多外包给留霞县小工厂、小作坊的订单,因此模具生意也越来越火爆,至少前几年还远远没有达到饱和状态,他从一家工厂的主管部门辞职,自己牵头成立了一个模具厂。
因没有足够的资金购买设备,本想卖掉一套房,但是因为儿子要结婚的原因,家里强烈反对他的决定,除了他父亲。
以他的资质从银行是贷不出多少钱的,不得已才找了民间借贷,公司刚起步,客户压着货款,账上资金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只好商量延期,贷款公司也好商量,答应了他。
这是他滑落深渊的开始,因为按富春荣金融公司的算法,延期的利率,简直高的惊人。
期间本来有清账的机会,就是卖掉两套房,他觉得有公司在,以后能慢慢赚回来,但是妻子死活不同意,不能让他将大半辈子的积蓄打了水漂。
后面账越滚越高,催债的天天上门,公司无法正常运转,几年的利润全部还了贷款,还远远不够,供应商搬走了机器,模具厂宣告正式破产。一年前,周吉才跟妻子离婚,一人分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