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无论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的他,脾气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我悄悄跟在他身后,总能见他拿着剑发呆,神色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我们成亲前夕,他才告诉我他要走了。”
她自嘲一笑,继续说:“我当时吓坏了,急忙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说他要去一个叫‘上陵’的地方去做‘朝天子’。可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什么是上陵、什么是朝天子,我只知他是筇族的守护者,他必须留在这里。”
“那晚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他找到人接替他的位置,我不支持他反而处处阻碍。没想到第二天,还没等我将此事汇报给族长,孙正竟与那修士一同消失了。”
楚秀直起身子,惊讶道:“他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那族人的安危怎么办?”
宁晚心摇头:“族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去向何方,只知肯定是上陵的修士带走了他。可天大地大,我们这儿的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荒山,就算寻了过去,又怎会是上陵的对手?没有办法,只得按照孙正的安排处理后事。”
楚秀:“他找的谁?”
“我的好姐妹阿红。她的修为只比孙正低一阶,要说胜任这个职位也是绰绰有余,还能顺带照顾照顾我。原本也相安无事,毕竟寇匪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上门sao扰了,然而,就在移交‘竹人’的当天,竟出了差错!”
“送出大量的竹人,就需要打开长久笼罩在外的结界。每一处地方、每一次开闭,都需要守护者Jing心筹备。以往这些事都是孙正负责,现在阿红临时接替,很难做得面面俱到。‘闭’时没有问题,而是‘开’留出了破绽。”
“寇匪趁着打开结界的关卡,找到漏洞偷偷溜进了族里,埋伏在四周。待我的族人回来之后,他们便用火器相逼,威胁我们交出制造‘竹人’的秘法。”
楚秀用手托着下巴,思索道:“火器并非寻常之物,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到大量的火器,必得是准备许久的。寇匪并非放弃了贪念,反而是在等待时机。”
宁晚心绝望地闭眼:“是的。事发突然,武器凶猛,我们没有一个人做好了准备,当然也没有一个人向寇匪屈服。而就是因为我们的骨气激怒了寇匪,他们便对族人进行大规模屠杀!”说着,她的眼睛又红了,眼泪很快夺眶而出,滑过苍白的脸颊。
“也就是你们在刑场最后看到的那一幕,都是我曾亲身经历的。他们太残忍,太残忍!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阿红在这时奋起反击想要保护族人,可是她输了,她被寇匪抓了起来关进了黑笼子里。直到三天以后,他们才把人放了出来。”
楚秀有些听不下去了,他不敢想象这位姑娘会遭受到怎样的虐待。但为了得到答案,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听下去,一双手紧紧握拳。
“阿红出来的时候是我去接的她。她躺在地上浑身都是伤,甚至连呼吸都几不可闻。而最让我愤怒的,是他们竟然将她的整张脸割了下来!”
宁晚心呜咽出声,泪珠连成线滴落在金光里,泛起层层光晕。
“后来,我们所有人都死了。而我怨恨极深,便一直留在了这片焦土,等着孙正回来给我们报仇。可是我等啊等,等到日升,等到月落,孙正却再也没有回来。”她伸手将眼泪擦干,眼神中再次露出坚定。
“阿红用转世的机会为我求得了一副身躯。从那天起,我潜心修炼,不敢有一丝怠慢,发誓定要让孙正血债血偿!终于上天不负有心人,我通过了太华的试炼,我倒要亲眼看看,是否那名利声誉当真比上千条人命还重要!”
楚秀深吸一口气,了然道:“所以你早早布了局,引他前来此地,重见当年之事。那位名叫阿红的女子就是我们遇见的无面女鬼吧。不过当初你为什么不选择上陵?报仇不是更简单吗?”
宁晚心嗤笑一声,周围金光大作:“不,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命,而是让他尝到无能为力到令人发狂的滋味!”
楚秀慢慢站了起来,表情算不上悲愤也算不上惊讶,只是不解道:“了解了前因后果,我明白你的用心和立场。可你的仇是报了,而外面那些因此而无辜受累的人岂不是可怜?要是他们出不去仙人笑的阵法,所有人都要给孙正陪葬。”
宁晚心听了,脸上没有露出歉意,反而是很深很深的绝望,绝望到让楚秀心中蓦地一酸。
“我没有时间了,阿红也没有时间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让他知道,他此生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朝天子也并没有那般高尚。”
她看了眼楚秀,欣慰地笑了笑:“你很幸运,从你们来到这座镇子以来,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你,让你不受我的影响贸然入局。那人也是厉害,三番两次都识破了我的计划。”
听宁晚心这么说北聿,楚秀之前那么一小撮对北聿的不爽也瞬间烟消云散。
“那你之后打算做什么?你现在被关在这里,究竟是你故意为之还是迫不得已?”楚秀问。
“我……”宁晚心正欲开口,忽然身旁红光一闪,阿红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语气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