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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着梧湘的脸,本意是给梧湘擦汗,谁知妆容洗落,憔悴面容现于眼前。瑶瑟的动作顿了顿,鼻尖泛酸,连忙忍住,继续专心给梧湘擦拭。擦拭完后,才将冷浸手巾敷上。
瑶瑟有些无措,她从没照顾过人,眼下情急,请大夫又需先请示妈妈,一来一回,便不知要耗去多少时间。梧湘发热突然,热症又是拖不起的,瑶瑟必须先做些什么。
思虑片刻,很快决定。倏然想起自己病时,梧湘如何照顾自己,鼻尖就又是一酸。自己病时梧湘百般照顾,事无遗漏,面面俱到,万事都先顾着她的感受,就是咳嗽一声梧湘都会紧张一下,随后便会喝到她亲手熬的姜汤,问她如何会做,她便会竭力逗笑自己,取笑浮宵幼时贪耍,感了风寒只有她来管。当时知道梧湘是顾着自己情绪,故意说笑取乐,莫说身体,就连自己因姜汤辛味皱眉都顾着,而今梧湘病了,她却连如何照顾她都不知。
将梧湘衣衫敞开一些,再拿薄毯盖住,倒了杯热水,扶起梧湘,送到那苍白的唇边。
好在梧湘配合,乖乖张开了嘴。等到喝下半杯,苍白干燥的唇即刻润上许多,瑶瑟才松了口气。
大夫一时半会还请不过来,当下又觉做的还不够,思来想去,瑶瑟将薄毯掖好,匆匆向浮宵房间奔去。
第50章 在怀
急切叩门,与平日温柔羞静的模样大相径庭。
门内的人闻声,也快步走到门边开了门。
见到来人,再看她焦急神色,惊讶问道:“瑶妹妹这是怎么了?”
瑶瑟平复气息,却仍是不可避免地微喘着道:“湘姐姐发了热,我已叫归荑去请大夫,但眼下却不知该如何照看湘姐姐。”末了眼神恳切,又道:“宵姐姐……”
切求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只微凉的手牵住,被引着向来路走去。看着深前清瘦背影,瑶瑟知道,恳求感谢的话已不必再出口。听到那人清婉声音:“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个?不怕你的湘姐姐病拖着了?”语声有些无奈,更多是哭笑不得。
途中问明情状,不过几句时间,两人走得快,等到了瑶瑟房间时候,并没有过去多久。
梧湘殃殃躺在榻上,一会儿功夫,原本的苍白脸色变成chao红,呼吸也是可闻的闷沉。
浮宵先探了探梧湘额上温度,猝然颦眉,边念叨:“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不应该啊。”浮宵原只是无意随口的话,不想一转过头,瑶瑟已挂了一滴泪,顺着巴掌大的小脸落下。
梧湘见着瑶瑟落泪会慌,而浮宵见着也慌,还未能说出什么不明缘由的安慰,瑶瑟便道:“若不是我与她生了龃龉,昨天留她一个人,她不该病得这般厉害的。”
浮宵叹道:“这不能怪你,就是要怪也等她好了之后再怪。现在你先用shi巾给她擦擦身,散散热,应该会好上一些。”
瑶瑟的脸微微红了,但由于关系梧湘身体,当下便点了头。
浮宵出去要了些温水,回来就见瑶瑟已经把人扒得差不多了,正拿被子裹着,不经意便能见到几寸春光。浮宵心中澄净没什么感想,小时候摔摔打打的,也不是没见过,二人又这般熟悉。
只是还要顾忌一下瑶瑟的感受,目不斜视放下面盆,道:“我出去看看,擦的时候别让她再着到凉就是。”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也确实该看看归荑是否将人请回来了。
瑶瑟将门闩上。
此时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像发烧的人。
红着脸颤着手,点点拭着熟悉白肌。乌发白肤,活色生香。
许是因为病中原因,熟悉的清竹香气暖暧熏人。梧湘殃殃躺着,面色chao红,多出平日不曾见过的温驯感觉,这是只有她安稳睡过去才会见到的模样。但此刻,瑶瑟宁愿她没见到,喜欢梧湘,却不喜欢她这样安静。往日她光是红了眼眶就方寸大乱着急火燎的人,而今就在她面前落泪,她却一无所知无动于衷。
爱怜地将她贴在颈上的乌发拨到一边而后再轻柔给梧湘套上衣衫。探了探梧湘额头,不必初时那样烫,但也还是灼人的温度。
心稍稍放下一些,细心给梧湘盖好薄毯,随后不知还有什么好做,不知不觉将手抚上那张已经熟悉至极的脸。
怔怔望着,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才回神。
忙跑去开了门,正是归荑引着大夫来了。身负一个灰色布袋,一把山羊小须,六十耳顺。
“请您快看看!”将人迎进门,这里是最无需男女之防地方,况这位大夫一看便是年岁已高。
大夫和蔼点点头,随瑶瑟走近,催也不急,依旧走得不紧不慢。
依然是和瑶瑟浮宵一般,先探了探梧湘额头,而后默默把起脉来。
有些萎枯的手搭在梧湘苍白的腕上,形成鲜明的比对,然而此时不会有任何一人去在意这个,紧张等着诊断。
片刻后温声笑道:“姑娘莫急,这位姑娘不过感了风邪,外风侵体,大抵昨夜未睡,所以才发了热,先前姑娘给她散过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