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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灿拉她起来:“你先去睡,我去洗澡。”
容亭双手环住她的脖颈,额头抵在她胸前:“不要,我等你……”
姚灿噗的笑了一下,今晚她可真黏人。
还没等她说什么,容亭的手机响了,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些刺耳。她弯下腰从茶几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还是‘阿顾’。
她眉头蹙起,下意识的就想挂断,姚灿却拦住她,从她手机中夺过手机了,按了接通,继而开了免提。
不过,出乎意料的,电话里传来的不是顾明远的声音,而是一个轻柔的女声,问是不是容亭。
医院。
即使深夜也仍然灯火通明。
容亭穿着件米色的风衣,系着蓝色的小方巾,神色之间十分凝重,站在走廊上,走来走去,高跟鞋发出蹬蹬蹬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里显得有些突兀。
姚灿扯了扯她的手指,拉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别急,刚才医生说了不是还要一会吗,慢慢等吧。”
此刻,容亭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刚才电话里护士问的一句:“请问是容亭女士吗,是这样的,顾明远女士今天自杀,被邻居发现后打了120送来了我们医院,可她手机里只存了你的号码,医院这边需要联系一下她的亲人。”
容亭静默片刻,不敢相信似的轻声问:“请问你是不是搞错了,她这么热爱生活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我是她的朋友,没错,可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
姚灿手指按住她的唇,声音清润的对护士说了句谢谢。挂断电话之后,她伸手扶住容亭肩头,轻轻在她耳边唤:“容容,我们去看看,别担心啊。”
容亭敛了心思:“我今早在医院检查完的时候,准备回家之前,接到了她打过来的电话,然后我没接。”
姚灿抱着她,把自己温热的额头贴在她额头上,声音如早春新竹般轻灵干净:“影响我们人生的都是自己的选择,谁也不能为谁的错误买单,我们先去医院,见到她再说,好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容亭嗯了一声:“我知道的,只是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接了电话,现在又会怎样……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不过是个有情绪的普通人罢了……”
虽然容亭看的通透,但她等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种难言的焦灼。毕竟是多年的挚友,她心里面即使对顾明远再失望,也无法不顾她的死活。
天将亮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容亭站在一边,默然看着护士们把顾明远送进病房,没有上前,只看见她还带着氧气罩,似乎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容亭等医生出来,眉头轻轻蹙起,问医生:“您好,我是刚才那位病人的朋友,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医生是个温和的中年医生,先轻声安抚了容亭几句,说手术还算成功,接下来却话锋一转,沉沉叹息了一声:“哎,你这朋友岁数也不小了,三十出头的人,还把自己当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吗,镇定剂和兴奋剂那些东西是能碰的吗?”
容亭愣了愣,嘴唇动了动,半晌就说出一句话:“怎么可能……”
姚灿拉住胳膊,对医生客客气气的点点头,说了谢谢,然后对容亭说:“去病房看她吧。”
容亭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顾明远过。她眼里的顾明远,简单、纯粹、热爱生活、喜欢挑战。容亭喜欢和她在一起,就是喜欢她身上那股旺盛的生命力。
可刚才医生的话让她心中的认知彻底破裂了。心思焦躁到什么程度,才会需要镇定剂?她喜欢也擅长极限运动,她面临险境时的亢奋和毫不退缩,难道都是因为注射了兴奋剂?
容亭几乎不敢想,她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人前明亮爽朗,人后却需要依靠这种对人体有害的东西……
她揉了揉额角,这么多年来容亭每次觉得一个人活得孤寂的时候,都会想想顾明远,想想她活得多么Jing彩,可现在……这不是她认识的阿顾,或者是,她认知到的,仅仅是顾明远想让她看到的。
容亭和姚灿走到病房前的时候,正好有个护士走出来,说可以进去看望一下病人。
姚灿没进去,容亭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个护士在给她记录生命体征。
她站在原处,许久未动,看着顾明远双眼微闭,神色苍白,此刻氧气罩已经拿了下来,她的嘴唇是干裂的,毫无血色。
护士又俯下身和顾明远说:“刚刚联系上了你的朋友,等会应该就会有人来照顾你,如果夜间不舒服,记得按床前的按钮。”
容亭看着她慢慢睁开双眼,琉璃般的眸子转动几下,勉强对护士笑着说了谢谢,而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容亭身上。
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苍白的脸颊也忽然染上了chao红色。
护士还没转身,见她这副模样,沉声说:“怎么忽然间心跳,呼吸和血压都升了这么多,你别紧张,我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