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粱栖怕他舅舅真动手,连忙窜的满院子跑。
可赵成山哪里舍得真动手,缓了好久才明白了什么,他艰难道:“那这么说,你是看上孟尧生了?”
应粱栖假装望天,嘴里结巴道:“要不,去学学……看看……”
赵成山叹了口气,恨不得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人家什么身份地位,还容得你在这挑三拣四?”
“我没挑……”应粱栖小声辩解道。
就看上他一个,怎么能算是挑呢?
“还没挑!”赵成山气得直拍大腿,“先不说请先生的银子,就单单孟尧生这三个字就不是你能受得起的,他可是教过皇帝的人,你让我如何去找他?”
“可他……临走时不是说了吗,说我可以过去……”应粱栖不死心。
赵成山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思量。
他妹妹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赵家也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他虽然疼爱应粱栖,可也不是个懂的管教孩子的人。看着应粱栖愈发清朗的面容,和抽芽似的身体,要是再不好好培养一番,再过几年,应粱栖怕是科举无望了。
他搓了把脸,罢了,大不了明日低三下四一通,看看那孟尧生能不能收了这小子。
夜晚,应粱栖抱着自己的剑坐在家门口吹风,又想起白天遇见的那个人。
其实应粱栖也没指望着孟尧生真的会亲自教自己读书,可这想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从孟府出来的那一刻,他确实有些舍不得。
他性子是凉薄了些,平日里除了赵成山也就没有说的上话的人了。
他性情顽劣,不爱读书,老师也不愿意管教他,书院里其他学生二三聚在一起时他更是插不上话,偶尔还有大一点的孩子看他落单来找他麻烦,可他自幼习武,别人也落不着好。
只是这样一来,打架斗殴的“名声”又传了出去,他在书院里的处境更加为难了些,如此就更不愿意去书院了。
赵成山一介武夫,领了个都尉的官职,功夫自然不差,只是眼下弘国四海太平,朝廷并不重武,他空有一身武功也只能教教自家孩子。
虽然俸禄不多,可都尉的事情倒是不少,整个德州的巡防军事都压在他们身上,朝起夜回的,难免顾不上应粱栖。
应粱栖的性子自然也愈发孤僻起来,一天能让他稍稍称心的时候也就是习武的功夫了。
可今日见到孟尧生,那样谪仙似的人竟不嫌弃自己,他给自己擦脸时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可怜,反而出奇的平静,动作也轻柔得不行。
他到现在都记着那柔软的帕子和孟尧生指尖的温度,实在是温柔。
应粱栖一夜辗转反侧,伴着这样大的年纪少有的心事,后半夜才睡下。
☆、良相盗将3
第二天
应粱栖站在孟府门外,满面羞愧。
只因他舅舅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求见孟尧生一面,便让他自己敲了门,见到管家只撂下一句。
“这小子就扔这了。”
应粱栖瞪大眼睛和管家一起看着赵成山。
赵成山不自在的咳了咳,“他自己提出要留下来的,烦请……孟大人Cao心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你……”应粱栖欲言又止,看着自家舅舅的背影羞愧难当。
且不说哪有这样送孩子的,那赵成山最后一句话分明道出了他的心思。
昨日见到孟尧生的时候应粱栖装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和孟尧生闲聊时应粱栖也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欢喜,可如今当着管家的面,赵成山一句话就点出了他的心思。
怎么会有这样不靠谱的舅舅呢!
不过还好出来的只有管家。
应粱栖刚要松下一口气,只见孟尧生抱着个暖手的小炉子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眼下还未入冬,只是清晨露重,孟尧生竟这般畏寒。
见到来人,应粱栖照例一拜,叫了声大人。
“呦,来的还挺早。”孟尧生见到他毫不意外,又向他招了招手,“我都辞官了,就别叫大人了。”
“那叫老师?先生?可我还没敬过茶呢。”应粱栖有些迫不及待,生怕他反悔。
孟尧生带他走到书房,坐到上位,手指轻扣桌面,立刻有小厮进来上了杯茶。
“早给你准备好了,跪吧。”他道。
应粱栖二话不说,“咚”的一声,膝盖实打实的敲在地面。
他昨日见孟尧生,孟尧生还是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言语里也没个正经,更是没有上位者的气派。
当时他还在想,这样的人难道真的是当朝右相,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今日再一见面,孟尧生一身青白月袍罩在身上,面若冠玉,眼神里尽是清明,手里抱着个铜炉,手指修长如丝。
就是这样一双手,昌盛时,写过名动京城的诗赋,危难时,呈过救民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