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机关阵法下一刻就出现在他眼前,若到了那时,他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时暮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不时戒备地四处看看。
长廊大概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行,立柱两侧紧挨的便是墙壁,其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点装饰,更不可能有什么暗室机关。往上看,更是黑暗,时暮眯着眼睛也只能偶尔看见几根横梁,别的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赵奚臣将自己的居室造成这模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魔道虽然给人的感觉灰暗,实则一等一的奢华靡丽,赵奚臣如此正统的“魔教”倒是少见。
而他的弟子竟然怀疑都不怀疑,一口一个仙人宗主叫的无比虔诚。
真是滑稽。
愈向里走,光线就愈暗,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道路也似乎变狭窄了,只能堪堪容得下一辆二驾马车,压迫感极强。
姜悄悄咽了口唾沫,脸色都变白了许多,若不是因为隐身,估计能在这室内反光了,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
然而时暮也没办法让姜独自出去,只能加重一点握着他手的力道,好让小孩儿安心一些。
好在最黑的一段路很快就过去了,长廊的尽头透出点光亮来,时暮预感他的目的地快要到了,不由加快了脚步。&&
正在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动,时暮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姜,却发现对方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也不知到这声音从何而来。
这声响实在来的诡异,时暮的心跟着沉了沉,狐疑地停了下来。
那声音像是呼吸声,却一深一浅地也不稳定,间或有抑制不住的咳嗽,一声连着一声,又被人强行捂住,只剩下闷响,不细听便听不到了。
时暮本着能避则避的心态,细细辨了声音的来源,拉着姜沿着对侧的墙壁准备越过那个不知名的人物。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那人似乎实在抑制不住咳嗽,不免又咳出声来,然后是砰地一声响,时暮看到一个人型倒在了石柱上。
待走到跟前,光线充裕了起来,即便时暮与他站在长廊两侧,此刻也依旧能看清对方的脸,只一看,时暮不由得停下脚步——竟是个熟人。
事实上,即便有光,对面人的形貌还是不甚清晰,大抵是个青年模样,满身的血污凌乱不堪,随着青年靠在柱子上,血迹就立马沾shi了柱子。青年额前还垂着乱七八糟的碎发,粘着血粘在一起,只能隐约从缝隙中看到一双眼睛疲惫的闭着。
青年似乎完全放弃了隐藏,任由胸腔一起一伏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实在喘不过气来仍会发出嘶哑的咳嗽,单薄的身躯在衣袍下不住地颤动。
就这般模样,怕是连他父母都想不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公子竟正是眼前这人。
然而时暮怎么会认不出来,或者说,仙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在姜疑惑的目光下,时暮撤下了隐身符,刻意发出了些声响,走到青年面前。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青年依旧足够敏锐,注意到来人的时候,干瘦的手就悄无声息地握住身上仅剩的利器,一把匕首。
时暮看到了他的动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终于出声了。
“楼御白。”
这声音有些耳熟,楼御白闻言手上的动作没有放松,却是费力地抬抬眼睑。
头发阻隔了视线,楼御白垂了垂脑袋又抬起头来,视线仍有些模糊不清,他眨了眨眼,认出了来人,微弱地唤了一声:“时暮。”
拼着意志来得最后一点警戒也散了去,楼御白顾不得想为何时暮会出现在这里,甚至顾不得分辨眼前的人是真是假,抑或是只是他脑中的幻象。他只是脱力地垂下手,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弹了两下,不动了。
“你……怎么在这里……”楼御白喘着气,他也没有想要得到任何答案,继续说,“赶快走……这里……很危险。”
“趁着……他还没回来。”
姜眨着眼睛,眼神在两人身上不停来回移动。
时暮面色不变。
楼御白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妙,但是时暮此刻甚至不能确定能否护住姜和自己,还要再带上一个人吗?
时暮没有说话。
楼御白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在时暮的沉默中也意识到了什么,但他是个聪明人,也没有多说话。
说到底,他与时暮本就无甚情谊,怕是就比点头之交好上一点,时暮若愿意救他,是情分,若此刻扭头就走,亦是情理之中,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孩童模样的人需要看顾。
只是……
“师兄……师姐……”
还有……对不起师父了……
思及此,楼御白胸中一阵抑郁,生生又逼出一口血来。
楼御白失了血,不由得眩晕起来,回过神来,眼前已经看不到时暮的踪影。他苦笑一声,心道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连死到师兄面前都做不到了。
谁承想,下一刻楼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