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动荡不安之时,一度大出风头的叶陵已经回到了安西都护府。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急急去拜见苏锐。
&&&&都说边塞风霜催人老,放到苏锐身上,却没有得到半点印证这位绝世名将仍如几年前一般,俊美得无可挑剔。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气势,越来越如泰山一般,深沉、厚重,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刻便低下高傲的头颅。
&&&&叶陵下意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本想扬个笑脸出来,又有些畏惧苏锐的气势,还是低着头,将此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回禀后,才加了一句:“王妃娘娘让卑职带了封家信”见苏锐看着他,忙道,“卑职,卑职没去魏王府”
&&&&他牢记苏锐的嘱托,此行是送贺礼去的,旁人的拜帖、邀约,他一概不收,圣人召见的时候就陪圣人转转,圣人不召见的时候就在落脚的驿馆练武。若非送信得是魏王妃,苏锐唯一的亲妹妹,他也不会破例。
&&&&苏锐见叶陵声音都有些不稳,不由失笑。
&&&&他也没怎么严厉,这孩子见了自己,怎么如见豺狼虎豹,头都不敢抬
&&&&叶陵的家族原籍陇西,夏太祖一统没有移情作用在,那是不可能的。待到对自己的儿子彻底失望,又间接得知了“抢良缘”的真相后,苏锐真是看都不愿多看莫鸾及她的孩子们一眼。不是没生过纳个良妾,延续香火的想法,可想一想还是算了,政局如此复杂,实在不好将无辜的人卷进去,徒生是非,更何况,魏王
&&&&出于种种考虑,苏锐虽对叶陵极为欣赏,视若子侄,却没有确定任何师徒、或者义父子的名分,以免对方被自己带累。见叶陵也颇有些疲惫,苏锐点了点头,赞道:“你做得很好,一路舟车劳顿,回去好好休息吧”
&&&&叶陵知苏锐派自己押送寿礼,完全是为了让自己在圣人,在诸王面前露脸,感激非常。他视苏锐有若神明,虽不大想退下,却还是乖乖听话。
&&&&苏锐拆开妹妹的家信,信上都是一些极为平常的内容,问哥哥在西域可还习惯,是否需要多几个人服侍,自己在京中一切安好,最近新得了几棵花木,想起了小时候兄妹俩一起种花的日子哪怕卫拓、裴熙来看,都发现不了这封信的半分不妥之处,完全是一封极为普通的家书,苏锐的神色却严肃起来。
&&&&一起种花哦,是了。
&&&&他们的母亲是极喜爱花木的,但嫁给了那么一个好色无能,强行索要妻子陪嫁去花天酒地的丈夫,能有什么自由可言
&&&&曲成侯是从三品,刚好踩在纳妾的资格线上,为了争良妾之位,婢妾们抢得头破血流,对正室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算计不休。托这些人的福,苏锐和苏yin兄妹的童年过得极为艰难好容易熬到苏锐承了爵,为了给妹妹挣前程,恢复家族的荣光,也怕自己不在,妹妹出什么事,苏锐将妹妹寄养在母家就远赴边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骤然听得苏yin提起一起种花的时光,苏锐竟有些恍惚,才想起来苏yin当时正被父亲的狰狞丑态吓到,不说话,不理人,自己怕使女仆妇怠慢了她,不管读书、习武还是打理家务的时候,都将她带在身边,她不哭不闹,乖乖地坐着,看自己忙碌。直到自己要跟随北衙大军离开长安,赶赴北疆,她死命拽着自己的衣角,就是不肯自己走。
&&&&万般无奈之下,苏锐取了一颗种子,埋入花盆中,哄骗妹妹:“阿兄只是离开一会儿,等种子发芽,开花,阿兄就回来了,好不好”
&&&&“阿兄”
&&&&“听话。”
&&&&“恩。”苏yin用力点头,轻轻道,“等到花开了,阿兄也就回来了。”
&&&&明明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
&&&&苏锐面沉似水,缓缓将信放下。
&&&&种花花开的时候,阿兄就回到长安
&&&&妹妹冰雪聪明,特意让叶陵带了这么一封信,叶陵方才也说了,朝廷对西突厥使者的态度颇有些不寻常边境快到秋天,异族往往是此时劫掠,好熬过冬天西突厥、东\突厥、吐蕃、柔然、鲜卑
&&&&正当苏锐思考这些的时候,又有亲卫快马加鞭传来急报。
&&&&永寿坊大火飞马贼旧部圣人大怒魏王失去了权柄
&&&&苏锐自嘲一笑,已然下了决断三抢萌妻:邪少的霸道宠制下载。
&&&&他一心振兴家业,报效国家,行事堂正,无愧于心。平生唯恨,一没能早早给妹妹定亲,导致妹妹被指婚给魏王;二恨早年太想成家立业,稳定后方,错娶妖孽。
&&&&一时眼拙,一次失误,半辈子的功业、理想和抱负,顷刻间就要化为虚无。
&&&&你们都认为我是魏王最大的靠山,最可靠的依仗,最坚实的盟友错了我苏藏锋这一生,绝不会做任何人争权夺利的刀
&&&&许是兄妹心有灵犀,苏锐发下誓言的同时,苏yin也遥望西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