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虫们接连砍成几段。
他砍死多少,不一会就又有多少从四方孔洞里钻出来,竟是没完没了了!
这些畜生不会思考,一味前仆后继,他只得时常变换位置,在金叶子上踩来跳去。
他也曾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少年侠士,如今却被满屋子长虫吓得慌不择路,不多时额上便冷汗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隋简终于撑不住,喘着粗气落回地上。他太阳xue突突直跳,眼前一阵发黑,竟是有些透不过气了。
昏暗的空间密不透风,空气稀薄,再这样下去,他不是被蛇吃掉,就是把自己憋死然后被蛇吃掉。
不管哪种结局听起来都很惨。
两道剑光闪过,隋简暂时给脚边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区域,趁着空隙蓄力向石门砍去。
石门纹丝不动。
他不甘心,鼓着劲又试了一次,这次石门竟然动了一下!
隋简一喜,然后他猛然发现,方才不光是石门颤动,整座塔似乎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天煞的!这又是什么倒霉机关!
长虫们虽然没脑子,但在生死关头的反应还是迅速的。它们感受到塔似乎要塌了,均是不安的躁动起来。隋简一边胡乱收拾一股脑涌到他脚边的那些,一边要分神继续攻击石门。
正是焦头烂额之际,石门竟从外面被人一掌击得粉碎。
隋简手腕翻转,抬剑挡住碎石,在四溅的灰尘中,他借夜明珠不甚明亮的光晕,终于见到了祝麟略显憔悴的脸。
祝麟的发带不知丢到了哪里,满头青丝凌乱的贴在脸侧,他眼尾有些发红,嘴角也溢出一缕殷红的血,似乎受了严重的内伤。
他在看到隋简的瞬间,眼神闪过一丝迷茫。
隋简没空细看,一把拽过祝麟跃到被钉在塔壁的金叶子上。
蛇群受到惊吓,疯狂的顺着被祝麟轰开的出口爬出去,像一条暗色的溪流般潺潺涌出。
等那些长条畜生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地面徒留被他斩杀的碎块时,隋简才松口气,拉着尚不在状况的祝麟重新落到地面。
平时祝麟稍微离开隋简片刻都要喋喋不休抱怨个不停,如今二人在危机四伏的千机塔分散多时,好不容易又见到彼此,祝麟却好像傻了一样,呆愣的任隋简摆布。
隋简心下疑惑,伸手抬起祝麟的脸仔细端详,“怎么不说话?”
祝麟似乎被隋简温热的指尖灼了一下,兀地退后一步。
隋简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祝麟竟然躲他?
祝麟蓦地狠狠皱起眉头,复又上前一步扶住隋简的肩膀,不由分说蛮横地吻住他,似乎想确认什么似的。
隋简被他的反复无常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舍得推开他。
两人在杀机四溢的千机塔顶层交换了一个不合时宜又缠绵至极的吻,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祝麟才舍得放过隋简,又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嘴里神经质的呢喃道:“松子糖……”
隋简靠在他肩头,不明白祝麟为何这种时候突兀的提起松子糖,只当他还惦记着被自己扔了的那一包,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哄道:“出去后师兄买给你。”
祝麟默不作声的松开他,像一下子被他的话触动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不由分说一掌向厚实的塔壁拍去。
冯润二人不眠不休的守在塔外整一天一宿,后来实在困得受不住了,便头挨着头,靠在一起稍微打了个盹。
天色将晚,四周是寂静的荒田,二人正迷糊着,陡然听到千机塔传来一声轰隆巨响,跟着整座塔都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冯润一个激灵醒过来,额头砰地撞上同样惊醒的王霞。他们下意识伸手给彼此揉揉额角,动作统一的转过头紧盯千机塔方向。
可惜千机塔只抖了一瞬便停止,接下来又是一片寂静,若不是二人都听到了,还以为只是自己睡迷糊产生的幻觉。
正疑惑间,千机塔塔顶乍然被人轰开一个洞,紧接着进塔多时的隋简和祝麟虽身形多少有些狼狈,但好歹均没缺胳膊断腿,完好无缺的从塔顶跃下。
祝麟在塔里面耗费太多内力,已是Jing疲力竭。
他与隋简分开后暴躁得恨不能直接把整座塔给拆了,不论碰到什么样的机关都不过脑子,简单粗暴的用蛮力解决。
他走这一路,千机塔被他爆发出的恐怖力量毁得分崩离析,即便是建塔者还在世恐怕也不敢认了。
到了第八层,祝麟同样遇到了幻境,却不知比隋简的那个要险恶多少倍。
隋简遇到的幻境虽让人沉迷,幻境中的人却不会伤到他,那是他的美梦。
而祝麟在幻境中看到的或许是他一生中最怕的场景——他看到被自己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为了天下道义,毫不留情的与他站在对立面,决绝的与他兵戎相向。
祝麟心中清楚这都是假的,但他又忍不住钻牛角尖,想着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与天下道义摆在隋简面前,他又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