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鱼,一大盘鱼十分之久都是被他吃的。相反,易墨则连筷子都没有拿起来过。
凉云盛自然知道易墨是嫌弃这简陋的饭菜,又或许是嫌不够干净,一个魔修吃不吃饭都无所谓,可他却愣是把一些油腻的东西往易墨碗里送。
“吃啊。”他有意捉弄易墨,易墨却连眉都不皱就吃了下去。
他自觉无趣,倒也作罢。饱餐一顿后他也心情颇佳,伸了个懒腰,回头才发觉易墨脸色Yin沉无比:“怎么?生气了?”
易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只是摆摆手,便起身朝客栈外走去,步履稍急。
凉云盛不解,便跟着出了去,却左右不见易墨人影,却隐隐听见有奇怪的声音。
客栈侧角有一处狭缝,恰好能容一人通过。街道上人多嘈杂,凉云盛不敢肯定声音是从何处传来,心想易墨先前是往狭角处拐,便打算碰碰运气。
凉云盛一进狭缝,各种人声便被隔离开来。与之相对的是那种奇怪的声音从狭缝深处传来。凉云盛心头疑惑更甚,越往深处走,那声音便越大。凉云盛也终于听清了那是什么声音——干呕的声音。
凉云盛于是心里不对味起来,想要转身就走,却怎么也走不开,于是泄气地一捶腿,恨恨地喊道:“易墨。”
那声音果真一滞。
凉云盛了然,于是调整调整了语调:“我说易郎,你不爱吃就说呗,逞什么英雄。”
他慢慢走到狭缝深处,里面果真有一人,背过身不愿看他,似乎有被抓包后的尴尬,半晌后终于转过身来神色无异地答道:“无事。”
凉云盛心里的不对味更甚,看着易墨也是小眼瞪大眼。
真是什么事都是他遇上了。独灭两家的魔修诶!应当叱咤风云,霸气侧漏,强硬无情,结果却一个人躲在这里跟个小鸡似的干呕。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大兄弟!他好不容易捉弄了恶人一番,不仅没有成就感,反而感觉像是他在欺负人似的。
易墨的腹中仿佛翻云覆雨,恶心的感觉不断地搅动着他的胃,他被凉云盛看得不自在,终于吃力地开口:“走吧。”
凉云盛却死活不让了。谁叫小爷我心善呢。
他无奈地挤到易墨身边。逼仄的通道里两人顿时紧紧挨在一起。凉云盛侧身背上紧贴冰凉的墙壁,一手按在易墨的背上,另一只手要去抓易墨的嘴。易墨猝不及防,急忙避开,撞在另一侧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凉云盛见易墨不愿配合,眉头紧皱:“弯腰,张嘴。”
易墨明了,更是不为所动:“不需要。”
凉云盛只得软了声音,跟哄小孩一样地唤道:“听话!”
易墨一愣,被凉云盛瞧见了机会,手指灵巧地钻入易墨的嘴中,压在他的舌根处,易墨似乎被惊着了,他便顺势把易墨的腰压了下去:“吐。”
易墨挣扎着似乎要起来有不知如何是好。
凉云盛便不耐烦地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吐啊!”怎么比小孩还不听话!
易墨见凉云盛急了,也不敢造次,一弯腰,腹中来自食物的翻腾感更甚,一股苦水顺着他沉闷的胸口迅速向上涌来,他喉头一苦,黄褐色的东西便带着一股酸涩席卷而来。
“别急。”凉云盛的手在他的背上轻拍,他硬生生吐了两三口才终于止住,立起腰来。
他神色莫辨地看着凉云盛,不知如何是好,许久才酝酿出一个谢谢。
但他的眸子又亮了起来,完全没有吐得一脸虚弱的模样。
真好,没有变,和当年一样。
凉云盛莫名其妙地看着易墨,心想这人莫不是吐傻了,又瞧见易墨盯着自己先前放在他嘴中的手看,料到兴许是他洁癖的原因,于是故作轻松的说:“放心,没弄在你身上。”
易墨不语,施了一个清洁术,把凉云盛的手弄了个干净,然后又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接着又给凉云盛陆陆续续施了四五个清洁术,被凉云盛制止了。
“我说,就算你讨厌脏,也不用这么嫌弃我吧。”他无语地嘟囔。
易墨却犹嫌不够,拉着凉云盛除了狭缝,走到井前打了桶水,竟是要亲自帮他洗手。
易墨一手抓着凉云盛的手腕,另一只手盛了水,从上慢慢倾斜,清冽的水便顺着凉云盛的手背,从指缝中流过,易墨想要将手覆在凉云盛的手上,却在只隔一线处停住。
“要不,别勉强了?”凉云盛看得颇入味,虽然是这么说,却很享受易墨的服侍。
易墨踟蹰了几秒,终于把手放在了凉云盛的手上。他有条有理、不徐不疾地用澄澈的水在凉云盛的手背、手掌、指尖、指缝、指甲、骨节抚过,认真得像是在面对一个不容失误的仪式。
凉云盛便撑着腮帮子在一旁看他这么做,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易墨冷不丁地对他说。这只会加深他的罪孽。
“可是我看,易郎也对我挺好的,这是为什么呢?”凉云盛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