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死的,堂堂一镇国侯,在这时极为孩子气,他伸了一根食指出来,面上极是小心翼翼:“我问一个问题,我就问一个问题,问过就算了。”
卫绾不作声。
西门辕忙不迭地便道:“我想问你,这薛昭与你,现今是什么关系。”薛昭的存在他很早之前便是知晓,但因着卫绾于她并不如何在意,做下的事情又不是能让人亲近的,所以西门辕反而是乐见其成,直到卫绾将他予她贴身保护的蓝衣慢慢撤换,他渐渐不知晓卫绾到底是如何想法的时候,卫绾忽然就对薛昭在意了起来,到了后来薛昭应了朝廷迎娶东华,他都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像卫绾那样的人怎么会欢喜上一个人,是以,他才敢做下今日的事,这未尝不是种自欺欺人,可这也是有着底气的自欺欺人不是么?
西门辕的目光不无希冀,但卫绾看薛昭眉间的挣扎,只是凑上去亲了亲,一字一句道:“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卫绾似笑非笑的模样比之她平常的笑脸看起来更为吓人。
西门辕的脸色霎时惨白,他摇晃着身子连着退后了好几步:“好,好,真是好,真是好极了。”
卫绾有些不解地望着西门辕,但薛昭的身子耽搁不起,她也便没再多说什么,踏了步子上了宫墙,转眼间便是再不见了身影。
黄门添了茶正是出来,他看着原本薛昭在的地方只留了一滩血迹,不由得愕然,他奉了茶,问道:“侯爷……”
西门辕一摆手便是将茶盏打翻,红了眼厉声道:“死人你看不见么?”
“可是……”
“是你眼瞎看不见。”西门辕平时的好风度顿时便没了,他睨了一眼黄门,从他手上拿回伞,眼神冰冷,似是在看一个死人。
西门辕是甩袖而去了,他是忘了,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中就有失了势的阉人,他们自卑,狐假虎威,又是痛脚多,一旦是得罪了,就不是可轻易释怀的。
这位黄门平时也得了不少西门辕的好处,不是紧要处,也自然愿意听了西门辕吩咐,可西门辕既然是这么说了,索性拉拢他的人也多,不若泄一点消息与秦王,让秦王殿下警惕着这厮的狼子野心,不然,他心里也难咽下这口气。
薛昭感觉自己,似乎又是做了一个梦。
能够睁开眼并且有意识的年岁,记得并不具体,不过还是第一眼看见的那个人,直到现在都记在心中。
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时光定时在那刻,在无限的以后再重新记起的时候,能够拿来形容的词语便是无一不美好。
巧笑嫣兮,美目盼兮,彼之少女,绰约逸态,轻盈不自持。
还不会言语就学会了示好,目光所及的端处仅是从眼下到小臂,可是哪怕看不清楚,待到远处伸来一个物什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喊上一声谁也听不懂是姊姊的两个字。
那人面上的欢喜似乎是能发出光来,所以,连带着自己也会满心欢喜。
记忆仅止于此,无限的疼痛又从周身蔓延过来,像是湖堤边的chao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
好累的。
然而这份累,却不是由着她一个人承担,所以并不至于到了睡意的境地。
美好的记忆总是不多的,在渐渐撕裂开的黑暗中,那一点温暖甚至都比不上缓缓流动在身体里的血ye更能温暖自身。
毕竟再怎么妄想,阿姊都是死了的。人死不能复生,每每想到这个结果,之前的所有美好就只能被推翻重来,让其Yin暗面的chao水拍打上岸,初时,只是淹没了脚踝,顺着台阶往下,不用chao水上涌,便没了小腿,待到小腹处,微微地有些喘不过气,可其奈何,还是要往chao水的更深处走去。
直到湖水死寂,她终是能沉沦下去。
然而,便是这般的想法,也是无法顺利实施,湖水淹了半边的耳朵,从耳边,她听到了一声极为轻的叹息。
若不是太过于仔细,太过于在意,她差点就把叹息当作是恍惚了。可是直到快淹没至头顶的湖水因着这声叹息泛起了波纹,她才停住了脚步,唯恐是幻想,唯恐是自己多想,被辜负的期待太多,唯恐这又是假借着她之期待的一次深深的伤害,她伸长了耳朵,还想再听一遍。
然而,然而。
许久都不曾再听闻。
她垂了目,已然觉得自己多想,可仰了头,不见刺眼夺目的日光,也不见温柔如水的月光,甚至如纱幕般平静的湖面也不见,她的内心莫名其妙地又燃起了一道火光。
能够睁开眼并且有意识的年岁,记得并不具体,不过还是第一眼看见的那个人,直到现在都记在心中。
她缓慢地伸出手去,本来空无一物的黑暗中,恰是有一只柔软白皙的手凭空出现,握住她的。
薛昭醒来,身体却是无一处不舒适,她很是疑惑,看身处之地,只平常的女子一闺房,是以看不出太多,不过这定不是西门辕的手笔,那厮恨毒了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