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环顾了圈四周,顿觉这武林世家底蕴深厚,全然不似许多江湖门派的粗野。若非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乍眼瞧来自己还真像是在品味清雅的百年书香大家。越瞧越喜欢这地儿,虚生一时忘记礼节,出神地没注意到季博儒的话。
赏景良久,虚生回过头笑道:“江湖谣言不可信,看隐世山庄几位当家便知,江湖传言是多么无稽。”
沈常林在前引路,微一顿步,想开口问,被季博儒抢先开口:“这话怎解?”
虚生步调很慢地走在怀明墨身边,缓缓道:“江湖道是季大爷剑术了得,可我看来只算上乘。倒是他的掌法练得出神入化,不论行云掌,还是四象掌皆是高超绝妙,与季先生应该不相上下。”
话语甫出,众人皆惊得变色,季德恩双手疾挥,忙向季博儒撇清自己绝无漏嘴。怀明墨素来守口如瓶,不该说的话是一音都不会发。
“季二爷性子柔绵温雅,没想是个用剑高人,以折扇代剑,已是剑气逼人令人生畏。”在别人的地盘该收敛点,偏虚生是胆大不惧神鬼的性子,他淡笑道:“不知季二爷若用他藏在腰带里的太光剑使出流水剑招,会是怎的潇洒飘逸。凌空剑法如虹之招,疾风惊雷之势,用软剑到底有些欠缺,倒是季大爷腰间那件那柄开峰剑使出合适些。”
“我家三叔呢?”季德恩双眸神采奕奕,把会受罚的顾虑完全抛诸脑后,追问:“你觉着我家三叔如何?”
季博儒猛吸口气,每一字都像牙缝挤出般,一顿一字道:“季德恩,你近来活得太舒坦了吧?”话里满是威胁,眼眸中溢出的期待却骗不了人,她停足紧握双拳,极力克制自己多嘴的冲动。
虚生心里暗笑眼前场面,浅笑道:“天资极高,论拳掌不如季大爷,而剑术又比季二爷差些,实在可惜。”
越说越来兴,季博儒索性把大家带到湖畔小亭,又嘱咐沈常林下去准备些茶水吃食,显然不管不顾后果的意思,大有深谈自家长辈武学的想法。
沈常林退下后,立刻吩咐山庄里的小厮去把亭子周围挂上挡风的帷幔,叫厨房把点心鲜果送去湖畔小亭,又让人送去碳炉煮水。安排完诸多事,沈常林没再回去从旁伺候,而是直往季先生的松照馆疾步走去。
松照馆里人瞧见是山庄管事前来,无人阻拦。倒是房门口的青桃瞧见沈常林面色有异,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绍芝横眼白去,也不敢多问,忙推开半扇门把人请进去,等沈常林消失在屏风后,连忙又紧闭房门。
“还不退到一边去。”绍芝声音略微沙哑,目光严厉扫去,“最近越发没了规矩。”
青桃面颊浮起被训后的羞愧chao红,垂头双眼直盯自己鞋面,小步往后挪动。她心中极不情愿,碍于乔姑姑身份威严,只好照做。
“什么事?”季先生如常问道,眸中尽是了然之色。
沈常林向屋里一众当家恭顺行礼,起身坐在季先生指的官帽椅上,有条不紊地说起刚才的情形,连着虚生说话的神情语调,甚至是细微的动作,都被叙述的绘声绘色。能做隐世山庄的总管事岂会平庸,沈常林有着过耳不忘的本事,他把虚生的话只字不差地道出。满屋季家人听得无一不心惊,也没有一个不佩服。
待人说得口干舌燥,屋里人都没做出任何反应。寒风阵阵袭来,吹打着没闭紧的小窗,似是不耐地催促。
静默许久,季铎瑞首先坐不住跳起,拍桌道:“我哪就差强人意了?”
季肃善擒笑瞥看眼季铎瑞,幽幽地开口:“那你说他哪里说错?”季铎瑞被问的语噎,抿嘴又张口,如此反复数次,无法反驳,紧握椅凳扶手。
“别想着去偷袭报仇,你的轻功追不上虚生。”季先生轻笑间不忘刺下自家三弟。
季念先一脸肃重,叹服道:“好生了得的妙僧。”
季肃善亦点头说:“石枯道人、明阳兄、远鹤兄未能看穿,这虚生竟是一眼看出,实在厉害啊。”
方才虚生对怀明墨的态度历历在目,季先生心中舒坦安定,不急不躁地开口:“亏得是友非敌,不然如此劲敌在侧,当真让人寝食难安。”她想了片刻,笑意渐收,“厉害的小辈,蒙骗过整个武林。少林、江湖这么多人与他相交,竟没一个知他轻功了得。若非他故意露出,恐怕我们还要被蒙蔽很久,当真可怖。”
“幸好妙僧对小明墨真心,救过小明墨数回,可见是上心得很。”季铎瑞戏谑挑眉,没点长辈的稳重样,笑说:“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没想全被我猜中。”
季先生抄起案几茶碗砸去,提到便来气,“你个乌鸦嘴。”
茶碗在空中飞过,半点茶水未有洒出。季铎瑞眼疾手快的接住“暗器”,立刻推诿责任,嬉笑道:“与我何干系,小明墨涉世未深才会弄错,我这做舅舅的提醒上两句,谁知会一语成截了。二姐要怪我,那我倒比那窦娥还冤。”
季先生被呛得无话可说,早有心理准备,她面上并无多少忧色。倒是季念先长其他几兄妹几岁,为人持重守旧,皱眉神情凝重似夏日雷雨前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