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那里,身子挺得极其端庄,嘴角也抿得十分平直。
她开门见山地道:“我是幸蕴,幸嘉心的母亲。”
谭佑点了点头,态度温和不卑不亢:“阿姨好,我叫谭佑。”
“我知道。”幸蕴极快地接了她的话,语气冷硬,“我今天不找你,我是来找幸嘉心的。”
“她正在午睡。”谭佑转过身去接了杯水端过来,“阿姨您要是不着急,坐下来等一会吧。”
幸蕴道:“睡觉是可以叫醒的。”
谭佑问她:“您有什么着急的事吗?”
“我飞了十几个小时,回国和她见面,还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吗?”幸蕴的语气咄咄逼人,显然是有了怒意。
谭佑没有和她争执:“好,我去叫她。”
上了楼,谭佑向下看了眼。
幸蕴还站着,根本没有等待,或者好好说话的意思。
谭佑皱了皱眉,进了休息室,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
幸嘉心窝在被子里睡得挺香,脸蛋红扑扑的。
谭佑真不想叫醒她,但她确实没什么资格,在幸嘉心的母亲来找幸嘉心时,拦着不让两人见面。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抬手轻轻捏在幸嘉心脸蛋上,把她从迷迷糊糊的梦里唤醒。
幸蕴等了挺久,踩着高跟鞋这么站着并不舒服,但她不想坐下来。
她根本没打算坐在这个她女儿拿着她的钱给别人开的店里,心平气和地和幸嘉心说话。
她没法心平气和,从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她就一直憋着火。
要不是海外的那个案子十分重要,她可能当即就会飞过来,和幸嘉心把话说清楚。
终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幸嘉心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地随意扎了个丸子,走下楼梯的时候,脚上的兔子拖鞋还飞出去了一小截。
幸嘉心站着没动,谭佑捡过拖鞋,放到了她脚下。
幸嘉心慢悠悠地穿好了,才抬头看了幸蕴一眼,道:“你来了。”
你来了,连个称呼都没有。
幸蕴以往并不在意私下里称呼的事,但她现在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她道:“你是谁!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吗!”
幸嘉心站在原地没有动,两人之间隔了足有三四米的距离,她道:“记得。”
冷冰冰的模样,是幸蕴熟悉的样子。
谭佑还站在一旁,幸蕴实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她对幸嘉心道:“你过来,车上说。”便转了身。
但幸嘉心还是没动,她道:“外面冷,这里说。”
“我的车里怎么会冷!”幸蕴回头,声音扬高。
“我不想出去,这里说。”幸嘉心换了个借口,没什么表情。
这些年,没人跟幸蕴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幸蕴彻底不留脸面了,她指着谭佑:“好,这里说,这人是谁,你给我解释解释。”
“阿姨,我刚才介绍过了,我叫谭佑。”谭佑道。
幸蕴道:“我没问你。”
幸嘉心道:“我女朋友。”
空气有一瞬的静默,谭佑看向幸嘉心,幸嘉心偏头对她笑了笑。
幸蕴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幸嘉心还是同样的语气:“谭佑,我女朋友。”
幸蕴手里的手包突然扔了出去,落在地上,响亮的声响。
幸嘉心身子颤了一下,谭佑走到她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
幸蕴盯着幸嘉心,一字一顿地道:“幸嘉心,你给我听好了。你可以不叫我妈,可以不来我的公司,但你不能是个变态,给我丢人!”
谭佑一下子望了过去,她想动,被幸嘉心拉住了。
幸嘉心的手冰凉,但攥得极紧,她看着幸蕴,用同样冰冷又强硬的语气道:“如果你觉得同性恋是变态的话,那抱歉,我就是个变态。”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变态!”幸蕴一下子冲了过来,她指着谭佑,“你不就看上了她的钱,她的钱都是我给的,你要多少,开个价,我还能给你最后一笔,不然,你们一分钱都别想再拿到。”
谭佑皱起了眉:“说句您可能不会理解的话,我喜欢了幸嘉心这个人,她是穷是富都没关系。”
幸嘉心道:“对,没关系。”
两人一唱一和,彻底让幸蕴的情绪失去了控制。
她一抬手便把旁边台子上的摆件挥了下来,都是铁制的,砸在地面上的声音非常大。
谭佑完全没有想到,看着优雅大气的人,生起气来竟然是这种撒泼的方式。
但幸好,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反而比一个来用钱让她们分手的母亲,更容易应付。
谭佑把幸嘉心往后拉了拉,然后对幸蕴道:“幸女士,您冷静点。”
这话完全没用,那一下子根本不能满足幸蕴怒火的发泄,她转身四处寻找,很快又冲到另一边,开始把陈列柜里的装饰品,一件件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