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故而代苍南前几日思考起种种不对劲的时候,越想越冒冷汗,最后一夜未眠。想不明白为什么五年前他自信满满的派出去那么多人把季为客从脚得罪到尾,可能人想起年轻时候的事都觉得当年自己实在太傻逼了吧。又或者年少轻狂少年时,总觉得天大地大自己最大。
不管是两种中的哪一个,如今的代苍南都不好过。
忘无归要他把沈问澜收拾了。他都想得到若是自己不作为忘无归下一步会干什么了——靠一张好嘴,让他和沈问澜一起成为众矢之的。
若是他收拾了沈问澜,现如今和他梗着脖子对干的泓教就是下一个众矢之的。不管如何,都能把江湖老四门的三个一口气拉下水,剩下一个自然不敢吱声了。
从此这江湖自然是姓忘的了,旁人哪敢吭声。
泓教那个老头子完全没认识到任何不对,正如代苍南五年前做出决定时候一样自信满满,一眼看过去,脸上洋溢着弱智而自信的光芒,有如夕阳残血,还以为自己是黎明的光。
代苍南一点拉他一把的欲望都没有。
他想到四大门派之中那位和泓教一样不是正道的北亿山庄少庄主,可能这位少庄主看大部分江湖中人的时候都是这个感觉,一群自以为正义的傻子,以为自己是散发着万丈光芒的救世主,身上的光芒有如观音在世,事实上弱智的一比。
不论如何,若要自救,又不愿心甘情愿跳进忘无归的陷阱里,只能先和其余两个站到深渊边的门派联手。
代苍南看了看身后乌压压的人群,站到了深渊边上,深不见底的黑暗在侧,黎明自在心中。
代苍南书了一纸信绑到鸽子腿上,把飞鸽放走,回头走进屋子里,就看见一位白衣如雪的道人正嘴角带笑的坐在他座位上,津津有味的翻着他整理出来的关于决门和北亿的资料,一边翻一边点着头,似乎是有所赞赏。
代苍南只是出去放了个鸽子,回来就多了一个道人,一时间警惕起来,拔了剑冲上前去,喝道:“什么人!”
那道人懒得搭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那把剑并未对着他似的,驴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你这资料错了,刘苍易在决门前掌门离开决门的时候可高兴了,直接在北亿山庄里连开了三天宴会,生怕我不知道他快乐的要上天。”
代苍南嘴角一抽,心道你又不是决门掌门,他那么快乐管你什么事。
但他知道此人不简单,到底还是抱着不能示弱的心理,剑尖离他近了些,硬着头皮道:“你到底什么人!”
“我要是想杀你,你现在都到鬼门关了。”道人轻飘飘的来了句,随后把资料放到一边,道,“走,跟我去北亿一趟。”
代苍南不禁发笑:“你当你是谁,凭……”
他话没说完,手中的剑突然凭空分作两半,那对着道人的剑尖毫无杀伤力的变作一块废铁掉落在地,当啷一声,脆弱至极。
代苍南:“……”
他出剑了??他不是一直在看资料吗??
那道人打了个哈欠。把资料给他整理好放到一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宽慰道,“我就是证明一下我没想害你,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还有,别灰心,不是你弱。”
言下之意无疑是:是老子过于强大。
代苍南嘴角一抽,顿觉脸上无光,只好抹了一把脸,硬着头皮道,“我去换把剑。”
北亿山庄虽山清水秀,但临近初冬,冬天来得早而亢长,细雪经常飘飘,也不伴刺骨寒风,倒有些诗情画意,与整座山庄的杀气凛凛的作风格格不入。
银柳秋意冲撞了道人的眼睛,道人脸上笑意有点僵,禁不住抹了一把脸,竟有点咬牙切齿:“真是白瞎了这美景。”
“怎么了?”代苍南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问道,“这么厌恶北亿,莫非你从前是决门人?”
道人没否认,“是,但我可不是见势不妙就开溜的混蛋。”
代苍南信任他,称是道,“那种混蛋不会在这个局势里回来。”
代苍南带着他来了北亿,钱管家说去报少庄主,把二人请到了厅堂。代苍南还束手束脚的坐在原地,那道人却直接进了自己家一般,靠到椅子上把脚放到桌子上,大大咧咧的不像个道人,颇有酒徒腥客的样子。
代苍南心想,好久没看见这么记恨北亿的决门人了,好怀念。
第一个进来的是刘归望,他一进来看见这大大咧咧的道人,再看看被他踩到脚底价值不菲的桌子,眼皮一跳。
他身后跟着季为客。季为客去跟他交代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要是乐意整个北亿都能给你拆了,麻烦把我安排到前线去。
刚达成共识钱管家就说代谷主来了。二人一阵莫名其妙,前脚刚寄信过来说要他们去逍遥谷,后脚就上门来了?
结果还带了个不知好歹的道人来,道人和白问花一样,笑得满面春风,脚下踩着桌子。
刘归望脸色发黑:“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