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骗来的?”
被三个年轻人送到首府星一家公寓式酒店里住下,佩迪刚从套房的小卧室里走出来,就听到米尔本那个光头一惊一乍地在那叫唤。
罗亚尔嘿嘿笑着抬手在一旁的黑发男人身前晃了两下,咧嘴道:“军部文件都搞得出来,你就说服不服?”
“什么骗来的?”她坐到环形沙发的边缘,陷进智能系统即时计算出的柔软支撑里,还不忘拍了拍右手,一个扶手形状便升了起来,顺便带着她被隔出来的单人座位加入了讨论圈子。
“都是骗来的”米尔本失神喃喃。
这会儿奥利斯特终于从左手边的大卧室里走出来了,他换了一身休闲款的新衣服,刮了胡子,还整理了发型,整个人焕然一新,隐隐散发着一股子孔雀开屏的气质。踩着酒店拖鞋,长腿毫不客气地迈到了塞西尔身后,金发男人脸上挂着不自知的傻笑在沙发元件上输入了情侣座的指令。
塞西尔任由他动作,安稳地被贴到身边的男友揽住了肩膀,才推了推眼镜,开口说:“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去边境,生意也可以做起来了。”
这话来得没头没尾,倒是已经习惯他这样跳过逻辑直接给结论的罗亚尔先接住话茬,给几位刚出狱的逃犯讲了讲情况。
“那三个小朋友应该还以为你们是任务出意外被软禁,开着军部的中型舰,搭上了学校老师做外援”
经历过宪法号的意外,他们看到军部系统签名的报告后,不免疑心内部又出了jian细,这份不确定被塞西尔拿捏住,借着在籍军人的权限,才谋划出了高级星舰传送的计划。
怪不得越狱的船开到了军部门口。
佩迪不赞同的眼神刚飘过去,奥利斯特已经皱眉问:“出航记录怎么办?”这不是牵扯到了无辜的人吗?
“消了。”塞西尔坦然道。
这么简单?
除了被盲目崇拜糊了脑子的罗亚尔,在座的三名优秀军人心里都察觉了不对劲。
尤其是技术实力被全面碾压的米尔本,完全想不通。就这样一个在军部系统里常来常往,如入无人之境的大佬,犯得着拉三个愣头青进来瞎搅和?
然而这个神秘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定了第二天出发的时间,就窝在奥利斯特身边没动静了。
踏踏实实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凌晨,五人便离开酒店,迈入了首府星浓重的晨雾里。
抵达位于混乱边境的小基地时,米尔本热泪盈眶地拥抱了自家妻女。
被罗亚尔拎着提前准备的专业摄像外设拍了个正着。
这下连铁血女医生佩迪都心服口服了,看向塞西尔的眼神洗去了那份疏离,带上了真心实意的信任和敬佩。
两小时后,还没来得及倒时差的女医生就被信任对象的男朋友孤男寡女地拦在了走廊角落。
这个小型基地本来就常年无人光顾,被塞西尔和奥森太太(光头老婆)倾家荡产买下后彻底封闭,连过路的小势力都被清了场,现下整个建筑内也就七个活人,另外五个估计都已经睡死了。
奥利斯特是来问她抑制剂过量的后遗症的。
“我不知道他具体用了多大剂量,现在症状也消的差不多了,很难推断。”
“罗伊跟我说过一些,除了体重骤降,应该还有持续偏头痛、疲劳和嗜睡,”奥利斯特沉yin,“可能认知上也有影响,他现在思维跳跃太快了,这或者是太累了懒得多说话,主要是他的眼睛”
佩迪沉默了一会儿。
“抑制剂的反应因人而异,但是,如果是视神经的损伤不可逆转。”
奥利斯特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成了拳头,脸色黑得吓人。半晌,他才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别想太多,”佩迪拍了拍金发男人的肩膀,难得宽慰道,“看起来情况不严重,也许只是暂时的症状。倒是体重很快可以恢复,注意休息,按时进食”
回到昏暗的卧室,奥利斯特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床上的男人睡得很沉,黑发随意地铺在枕头上,他面朝门口的方向侧躺着,大概是嫌热,手臂架在薄毯外面,孩子气地抱在身前,腕子细得他都不敢伸手去握。
床头的伸缩置物架维持了弹出状态,一副折好的眼镜安静地摆在那,供主人随时取用。
奥利斯特伸手抚摸恋人的脸颊,颤抖的指尖带着不容忽视的温柔。蓝眼睛在男人的睡颜上流连了一会儿,他俯下身,嘴唇碰了碰乖巧垂落的睫毛,最后在嘴角偷了一个吻,才绕到另一侧爬上床。
塞西尔太累了,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呼吸声清浅又平稳,是无梦的好睡眠。
混乱的边境几乎没有法度,在和平区域难以想象的无芯片、假芯片人口构成了大多数居民,供养着大批星际海盗和联邦自己的地下势力。军火生意随着镇得住场面的叛逃军人小队的到来打开了市场,起初仍用军校讲师时期的暗线进行交易,宁可把交货地点支到十万八千里外,也没不能暴露黑市门口的小破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