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调查组的办公场地是一所废弃的监狱。
随着人工智能看守系统的完善,老式的监狱体系惨遭淘汰。除了少数落后星系外,这类建筑都被划入待拆除的范畴,只是因为地皮价值低而被放置,其中部分臭名昭着的人间地狱还被改造成了博物馆,用以宣扬智能时代的平等与兼爱。
奥利斯特入住的是一所完整的监狱,食堂、Cao场、忏悔室,一应俱全。整栋楼只有三名“犯人”,但是没有启用食堂并不是因为铺张浪费,而是因为这三个人不能碰面。
鉴于这几人身份特殊,联邦调查组没有过分为难他们。食物定期补给在内置料理机里,可以各自在Cao场见见光,只是限制人身自由。密闭铁门外看守他们的守卫轮班制变动,只有在放风或提审的时候才会领到囚室的密码,过后又会更换,不留破绽。
然而现在,奥利斯特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大箱子。
它的材质非常特殊,灰扑扑的外壳带着介于合成材料和金属之间的微妙质感。这个棱角分明的长方体端端正正地摆在小房间床脚的空地上,差点完美融入后方枪灰色的合金墙体。
囚室一侧的黑色铁门开了,被晚风吹成炸毛狮子的金发男人才刚进来,门就在他背后被重重地锁上。他已经很久没刮胡子了,下巴和脸侧金棕色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头发也过了耳际,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勉强服帖下来。颇有些邋遢的造型,搭配一身肥大的橘褐色囚服,已经有些看不出那个锐气逼人的年轻军官的影子。
好在他神色还算清明,举手投足间仍干脆果决,眼睛也还是透彻的蔚蓝,狭长双目不经意扫过房间,随即整个人都僵硬了。
凭空出现的大箱子,是联邦的试探?还是塞西尔三天前暗示的“时机”?他隐约有点感觉,男朋友应该正在发情期。
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遍房间内的陈设,没看出其他不对劲的东西。想着联邦实在没理由加害一个重要证人,奥利斯特按照收快递的流程把手掌贴到了箱子外壳上。
触手冰凉。
神秘材料的掌纹解锁被开启,灰色外壳沿长方体的棱自动变形,密不透风的屏障刚被打破,奥利斯特就被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呛了一口,接着,过人的听力为他辨别出了急促的呼吸声,这声音随箱子的缝隙越来越大,像是溺水者刚被捞起来时濒临绝望的喘息,是被窒息逼到失去理智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箱子在他焦急的双眼前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缩成一团的男朋友。
“塞西尔?”
没有回应。
奥利斯特赶忙把男友抱起来,怀里的人轻得像个孩子,瘦骨嶙峋,被「塔」勤勤恳恳养出来的柔软又没了,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chao红,微肿的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嘴唇发紫、手脚冰凉,体温却不正常地高。
似乎每一次见面,塞西尔都变得更加狼狈,现在的状态也非常糟糕。窒息加上发情热,他意识不清地靠着奥利斯特的胸口,身体被熟悉的气息逐渐侵染,才终于让他感到几分安稳,抓着男人的衣服,死活不愿被放在床上。
奥利斯特只好抱着他坐到床上,再调整姿势,把男友蜷缩过久的身体舒展开来。塞西尔脸贴着他的脖子喘气,手指仍牢牢攥着他的衣服,似乎只要不离开他,就任人摆布。
囚室的换气系统跟不上山雾弥漫的速度,信息素很快肆无忌惮地充斥了整个房间,把奥利斯特冲得眼前发黑,身体也早就起了反应,硬得发疼。趴在他身上哼唧的男朋友完全是火上浇油,无意识地扭动磨蹭,随着缺氧症状的缓解,动作也越来越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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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斯特踢掉碍事的鞋子,手脚并用地把塞西尔圈在怀里,轻轻含住了男朋友恢复了血色的唇。
塞西尔睫毛微颤,如同本能一样回吻了上去。微烫的舌尖才探出几分便被对方小心地纳入口中吮吸,他闭着眼,发出一声有些娇气的鼻音,手臂环上的肩背,指尖小范围摩挲着囚服的化和纤维布料。
“奥利”是你吗?
黑发男人没有睁开眼,两人的嘴唇之间分开的距离不到一厘米,鼻尖顶着鼻尖,呼吸交融,冬青近似薄荷的苦香和沉沉雾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仿佛从未分开过——但是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他服用的昏睡药剂提前失效了,漆黑密闭的箱子里有限的氧气以超出预计的速度消耗殆尽。缺氧和高热让他神志不清,过往令人不快的经历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这样带着冬青气味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线。
睁开眼睛,恋人就会消失。
他很害怕。
奥利斯特心疼到不知如何是好,胸口像被邪恶的巫师灌了药水,又酸又苦,他在怀中人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眉心、眉尾、眼睛、鼻子颤抖的指尖抚过他濡shi的黑发,最后轻而又轻地托住了他的下巴,和恋人额头抵着额头,他哑着嗓子,用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哄劝:“是我,宝贝,我好想你,你看看我吧”
可是一睁眼你就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