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时,便积在心中的气。”
魏熙抬手虚虚碰了碰灵柩:“阿翁这是在逼我吗?”
谢宜安按住魏熙的手:“阿翁是在帮你破开迷障, 你想的再多,权势再重, 只要不是站得最高的那个,终究还是浮萍。”
谢宜安的手是暖的,让魏熙空洞冰凉的心有了些暖意, 她任由谢宜安握着:“可我终究是个公主。”
“当你真正说一不二时,便不会有人在意你是不是公主。”
谢宜安说罢,握着魏熙的手一紧:“阿熙, 在你眼里,你的父兄真的如此不可违逆吗?”
魏熙面皮微僵:“表兄这是何意,若是不可违逆,我如今怎会如此。”
谢宜安道:“你是有心思的,可真有什么事,你从来都是被动的。”
掌心再暖,握久了也让魏熙不舒坦,她动了动手指,道:“不会了。”
谢宜安缓缓松了手:“你是不该如眼下这般的。”
魏熙收回手,突然问道:“阿翁真的是被陛下所杀吗?”
谢宜安的视线从魏熙面上移开,看向飘动着的白练:“阿翁会傻到自尽吗?”
魏熙闻言,本已冷透了的心好似又被匕首穿过,直扎的她的心鲜血淋漓,彻底死寂下去。
魏熙正跪着,却见谢皠领着几个朝中重臣一起进来,说是前来给谢珏送行,当先的便是左仆射房缙。
魏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送行可没有这个时候来的。
他们这时过来,几乎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惹魏潋不痛快了,魏熙想着,又暗自摇了摇头,就数他们闹得凶,眼下谢珏都如此了,他们怕是也自觉不远了,便也再不顾及什么了,而魏潋,若是想大夏好好的一时半会还不能对他们如何。
魏熙收回思绪,起身对来者行了一礼,这一礼,是她以谢家小辈的身份,感谢来客悼念。
众臣见了,忙给魏熙还礼,复又满面哀色的对着谢珏的灵柩行礼。
行了礼,房缙看向魏熙:“先前听说公主重病,臣甚是担忧,眼下一看,公主无事,臣也就放心了。”
魏熙摇头,余光扫了一眼外面的千牛卫:“有没有事,还不是要看陛下。”
房缙摇头一叹:“唉,眼下越发艰难了。”
魏熙闻言,眸色一动:“再这样下去,我怕是也不远了。”
房缙神色微顿,只摇头不语。
太常卿接话道:“陛下圣明烛照,如今不过是被逆臣蒙蔽了,还请公主多加规劝,等逆臣得诛杀,陛下便醒悟过来了。”
魏熙心中有些不合时宜的讽意,说的冠冕堂皇,不过就是想架空魏潋,让魏潋成为他们的傀儡。
这些混迹官场的老人竟有这种想法,真是天真可笑,也不怪魏潋想压制他们。
心里如何想是一回事,面上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魏熙看着他们,难为又哀切的叹了一口气:“陛下眼中只有天下,又能听得进去谁的话呢?”
众人闻言,各自一叹,顾忌着外面的千牛卫,并未再多言。
魏熙复又跪在谢宜安身畔,抬眼看着灵柩,这事不能缓,但更急不得,需得先将这些臣子脑子里的那条筋拧过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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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十六,月亮正是圆的时候,白森森一团挂在夜幕上,很是孤寂。
魏熙睡不着,披了袍子临窗写字,一个个朝臣的名字自她笔下而出,直列了三十多个。
魏熙收了笔,原来不知不觉的,朝野内外竟有这许多人能供她所用。
她心中沉闷闷的,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悲切,清凉凉的如一滩死水。
既然如此,她之前为何要如此委屈,早在察觉魏潋居心后,便该……
烛火被风吹的摇晃,颤巍巍的火苗闪了魏熙的眼,让她想起了上元节近在眼前的灯树,她手一颤,一滴墨渍滴在了纸上。
魏熙回了神,又用笔在纸上勾出了几个名字。
她吹干了纸上墨水,将它一折,递给陈敬:“找机会将它给裴斯。”
魏熙纸还未从手中递出,一道黑影便从窗中蹿了进来,魏熙一惊,手下意识的便握住了匕首。
而对面的陈敬,却眼疾手快的关了窗。
魏熙嗅着来人身上的香气,缓缓松了手,对来人道:“你怎么又来了?”
裴斯坐下,笑道:“这不是和公主心有灵犀嘛。”
裴斯说罢,解释道:“方才院中有人,我候了好一会才进来,没想到正听见公主说我的名字。”
魏熙点头,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斯看着魏熙微肿的双眸,只道:“来问问公主有什么吩咐,眼下来得巧,正好听到了。”
魏熙将纸递给他,道:“眼下这事,从均田制起,我们便也从它开始吧,这上面是得用之人,你在朝中运作时,可安排他们,我会吩咐下去的。”
裴斯将纸结果,打开看了一眼,挑眉:“公主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