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沐十四双目灼灼,掌心微微渗出了些汗,他吸了口气,认真道:“我这辈子都栽在你的身上,不会爱慕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了。所以在那淫毒被解前,能不能也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为什么只有我不行。”沐十四很是受伤,“我的年纪是小,可我这十多年的时光里,全部
也未料到,一直以来,对方只想证明给他一个人看。
沐十四的目光,依然紧紧锁定在身旁主人的脸上,而沐修鹤也没计较那个一直未被回答的问题。两人都沉浸在这样一片温情的气氛中,神情轻松,仿佛回到多年之前,没有什么躲在暗处的投毒之人,也没有繁琐纷杂的庄内事务。
虽说是解释,可刚刚那番话里还包含着沐十四某些道不清的期待,听闻对方这样的回复,难免流露出浓浓的挫败与懊恼:“属下……我不过是比庄主晚了一年多出生,便是处处比不过他们三人,总是被你当做不知事的孩童来对待。”如果他头上长着一双狗耳朵,想必已经是垂下来了,“明明我也一直看着你,也在比试中拔得头筹,抢到能呆在你身边的机会……就连身高体型,也已经追上来了啊。”
无一不在昭示着昨晚二人床事中的激烈程度。
沐十四从小就知道,他的少爷将来定会站在人群中最显眼之处,成为大众注视的对象,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一定会找到一个理解他、爱护他以及能够保护他的另一半,但那个人绝不会是自己。这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本不该被沐修鹤知晓,可既然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那他为何不能像其余三人那般争取一下?尽管这段关系隐秘而短暂,可也足够让沐十四珍藏,拥着它度过余下几十年的时光了。
只有眼前这桌说是仓促准备,其实都是沐修鹤儿时爱吃的小菜,和身边这个相伴十年的竹马。
年轻人这种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慕艾之情,是骗不了人的,而沐修鹤的理性也告诉他:他有性事上的需求,沐十四也甘愿爬上他的床,这本身就是一件你情我愿,皆大欢喜的事情。
眼见美人因惊讶而瞳孔微张,沐十四赶紧补上一句,“属下嘴拙,从来都没有冒犯庄主的意思。只是每次靠近庄主,属下总不由得乱了方寸,适才更是被迷住了心智,头脑中全是您,忘记了场合,也忘了应有的礼仪。请庄主原谅属下的唐突。”由于紧张,他的语速有些快,似乎怕解释慢了,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如此暧昧的情话,从沐十四的嘴里说出来,总带着别样的认真,反倒像在说什么严正经严肃之事。
正如他待沐修鹤。
沐十四的父亲是沐老庄主麾下的暗卫,曾经为老庄主挡下一剑,险些死在儿子出生之日,沐十四的母亲也曾是老夫人的侍女,他们二人为了山庄付出甚多,沐修鹤怎能让他们的幼子因一时迷惑而日后后悔莫及。
沐十四抓紧拳头,脑海中浮现的,是今天早上走进沐修鹤的寝室时见到的场景:饱受男人疼爱的美人安稳地在床榻上熟睡,而赤裸着上身、只着单薄长裤的沐五则坐在床边,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爱慕之人的睡颜。房内点着淡淡的熏香,但在沐十四自己看来,却丝毫掩盖不住那股雄性交配后残余的气息。他的到来,并没有分散床边男人的注意力,对方仍深深注视了许久,才捡起床边的衣物,朝着美人的方向,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屋内的光线很暗,可对于他们这种早已习惯潜伏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大阻碍,因而他也在第一时间就明了了对方的用意——沐五精壮结实的后背上,是与沐修鹤共赴云雨时,被抓出来的道道印记。
直至沐十四慢吞吞地咽下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的那一刻,才察觉自己心中的紧张,早就与那些才想到一半的话题们一同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他抿了抿唇,正襟危坐道:“方才庄主问属下为何一直望着你,”他边想边说,“因为属下已经很久未从这个角度,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庄主了。不知下次再有这个机会还要等上多久,便舍不得移开眼。”
沉默了一小会,沐修鹤才答复道:“你的岁数,还是小了些。”因为小,所以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情爱,容易被其他人的行为所蛊惑,以后才来后悔自己的决定。
沐十四想起当年,青年模样的沐七那低头一瞥,想起侍女们暗地里对他们四人的比较,想起自己暗搓搓下定的决心。
若是其他人听到自己的护卫说出这等话,难免会借题发挥一番,可沐修鹤的回答,却有些许牛头不对马嘴,“你也早过了束发之年,紧张时的模样倒是与儿时无差。私下里,并不需要如此拘谨,老是用‘属下’自称。”
且无论他说什么,沐十四都没有任何反驳,看这架势,就算摆在他面前是什么剧毒之物,他也会在自家主人的指示下,没有任何犹豫地把它喝干净。
不可否认,十七岁的少年郎,身高早已超过比他年长的主人,与其余几名护卫不相上下。沐修鹤也忆起沐十四从小对身高的执着,当时他只当对方是单纯因为被外人嘲笑而心怀不忿,憋着口气要证明给旁人看,却未料到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