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这人倒不是坏, 但他洞察力极强, 与什么人相处,说什么话, 做什么事,他都在心里一一计量过。
不过——
孙燃转念一想, 其实荆觅玉和晏玉来往, 也没什么东西好失去的。
晏玉那家世肯定不是为了财。至于色嘛,荆觅玉对男人没有幻想, 想获得她的情爱, 那可是关山阻隔。
孙燃望着聊天窗口。
荆觅玉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玩具熊, 看着有些年头了。秦修玉说她是一个念旧的傻丫头。
孙燃打了几行字, 最终还是删掉了。
她做事自然有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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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庄园依山傍水, 早年是一个本地土豪的祖屋。
二十多年前, 土豪面临破产的危机,迫不得已变卖家宅。而迁到芜Yin的晏家,势头一时无两。
这一买一卖, 庄园改了姓, 成了晏居。
进了庄园, 植被由河边向堤岸延伸。路旁一树一花,嫩绿的叶子冒出小尖,春光烂漫。
李和志是相当佩服晏风华的。当年这儿是污染严重的江河。晏风华斥资重塑河道,这才有了如今的水陆美景。同时,他的名声也响彻了芜Yin。
李和志将车子稳稳停在大门前。
土豪的祖屋是传统的高墙大院。晏风华扩建时,把原来的旧石材换成了昂贵的黄洞石,肃穆感迎面而来。
晏玉跳下了车。外套背面的三只刺绣狮子有些凶,有些囧。
穿过高墙,他注意到,陈列在沉香木柜的奇珍异品添了几样。这就说明,晏风华为了这门面的奢华度,又砸了不少钱。
迎面走来一人,神色匆匆。见到晏玉,他立即放缓了脚步。“回来了。”
“大哥,出去啊?”晏玉浅笑,舒展的五官美得像艺术品。
不过,晏晁认为晏玉的眉骨高了点,嘴唇薄了点,总是带着疏离。“嗯,有个会议。”他抬手看腕表,表上镶嵌了十二颗璀璨的蓝钻。他再看晏玉空空的手腕,以及下身的破洞裤,“你好歹是晏家儿子,这身行头怎么回事?”
“北秀朋友的牌子,送了我几件。”晏玉扯扯外套开襟。
“成非主流了,爸见到又得训你。”晏晁笑了起来,鼻头的形状像绽放了三片花。
“他这会儿不是没在么。”晏玉的目光移至左前方的一株桃树。“小妈呢?”
晏晁余光往桃树扫了一下。
古人有云,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载鬼拍手。但这株桃树倒是年代久远了。
晏晁答:“在楼上等你。念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北秀好玩。”晏玉收回视线。
“我赶时间,晚上再说。”晏晁又做了一个抬手看腕表的动作。
晏玉让开路。
晏晁疾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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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在三楼。
李双英半躺在阳光房的摇椅上,捧着一本书,耳尖地听见一声:“小妈。”
她迅速接话说:“舍得回来了?北秀的年好过吗?”她怒目圆睁,右眼下方露出两条岁月的沟壑。
“还行。”她的尖锐,晏玉看在眼里,仿佛嫌她气得不够,他吊儿郎当地说:“好久没尝我妈的手艺了。”
李双英用力地扭动手里的那本书,等到心火降下去,才放下来。她淡淡看着他,“瘦了,这次回来给你好好补补。”
“我血气方刚的,受不住补。”李双英的进补,晏玉早些年体验过,能让他半夜遗在床上。“给我爸,他吃得消。”
李双英的火气又上升了,“我找大师给你爸算了命。”
“当心越算越薄。”不知何时开始,晏风华和李双英都迷上了算命,放个屁都恨不得请大师选个良辰。好几位大师频繁出入,只差没在晏居门前摆香炉了。晏玉笑了笑,“最好把诸位大师召集起来开个会,不然挪了祖坟到东边,哪天又有新说法,迁坟迁得列祖列宗能从棺材里蹦出来。”
“大师说你爸这一世是被命根子拖累的。”
“是要彻底阉了才能长命?”落地玻璃外,桃树的枝干上攀着几朵淡红小花苞。深受桃花劫所害的家族,却喜欢栽种桃树。除了阉割,真没解决的办法了。
“你——”李双英气急反笑,“你数落你爸的词比我狠多了。”
“我这不呵护小妈你嘛。”
李双英不知道晏玉站在窗前望什么,“要真呵护,你就告诉我,你爸是不是在北秀藏小情儿了?”
“不知道。”晏玉痞痞地一笑,“我比他年轻,比他俊俏,他就算有小情儿也不敢领给我看啊。”
“你两父子的嘴巴真是——”一个比一个损。“那他为什么频繁往北秀跑?”
“也许是为了看他儿子我。”
李双英冷笑两声,“还有他的前妻,他的女儿。”
“我妈都离二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