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火,有助于平复情绪,你等一下。”转头喊卫湘和,“卫湘和,给我和爷爷端一杯水来。”
话音一落,他还没完全转过头来,宋学成的拐杖就伴着他中气十足的吼声落了下来,把宋迟吓了一跳。
“你给我滚回去!”
当然,宋迟没有滚回去,还留在这吃了晚饭。
宋学成每次揍他也都是唬他,雷声大雨点小,没用力。这是他们祖孙俩默契的情趣,宋迟自然不会真把这当真。
只是宋学成似乎真见不得他受卫湘和的照顾,吃晚饭的时候卫湘和想帮他剥虾壳都被阻止了。
那是卫湘和特地给他做的香辣虾,一大盘,个头都很大,嗯,须很长,壳也比较硬。他忍了忍,还是勇敢地剥了几只。味道确实好,虾仁入味,香辣鲜香,很合他的口味,只是苦了他的手。
卫湘和看他苦哈哈又委屈巴巴地自食其力,有些不忍心,但知道宋学成是为了她在故意治宋迟,便也不好说什么。
宋迟频频侧头看无动于衷没想着解救一下他的卫湘和,觉得她被老爷子教坏了,心里顿时一片荒凉。
果然,还是不能常带她回来。
饭后,宋迟在客厅呆呆坐着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出神。他为了几只虾,让这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指头千疮百孔!这双手可是随便签个名少则都是上千万生意的手啊!
他长长叹了口气。老爷子变心了,不爱他了,变着法儿不让他好过。
卫湘和跟家里阿姨一起收拾了餐桌,端了果盘坐过来。
她斟酌着开口,“手,还是很疼吗?”
“能不疼吗?”宋迟没好气地把被虾壳扎得红红的指头伸过去,“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一双手倏地就横在眼睛前,感觉就像拇指头要往眼睛里戳,条件反射,卫湘和眨了眨眼。
很快便缓了过来,她握着那双大掌拉下来摊开在自己面前,仔细检查他拇指和食指的指头。指头微红,隐约能看到被扎伤的小口子有细微的起皮,但并不算是很严重。
卫湘和想安慰他几句,脸从他的大掌抬起头来,就瞅见他一脸控诉又幽怨,还有点……可怜。
她弯了弯唇,声音清晰柔软,不慌不忙道,“等回家我找找药箱里有没有适用的药膏,擦一下可能会好得比较快。”
宋学成的声音插进来,“不用管他,怕手疼就不要吃。”
宋迟:“……”
老爷子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声音和缓下来,继续对卫湘和道,“和和,你跟我来一趟书房。”说着缓步率先往楼上走。
这严肃正经的架势,宋迟有点状况外,脸色也正经了几分。
视线从老爷子的背影收回来,他拉住转身的卫湘和,“我爷爷找你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让我听到?”
“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很快就下来。”她安抚地朝他笑笑,跟在宋学成身后上了楼。
关上书房的门,卫湘和缓步朝宋学成走过去。
“爷爷。”
“嗯。”宋学成点点头,笑了笑,一秒,又收了笑,让她在桌前的凳子坐下,佯斥,“叫你上来不是训话的,这么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了什么错。”
卫湘和笑笑,依言坐下。
宋学成的脸色缓和下来,闲话家常般,问她,“那臭小子,对你好吗?”
没等卫湘和回答,他自己又先笑了,“看我问的什么问题,他就是霸王龙,看他在这里的表现就知道了,怎么可能懂得对你好。”
霸王龙……
卫湘和抿唇,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这个形容,估计宋迟听了又要炸毛了。
“爷爷,您不用担心,宋迟对我很好。”
“你不用帮他说话,我还不了解他。”宋学成说着,似是想到什么,有些微的出神,他不紧不慢道,“他这个人面上没个正形,嘴上还爱耍狠,其实对自己人,就是一个纸老虎。别看他跟我好像不对盘,我知道他孝顺着呢。我心脏不好,几年前有次病情发作,差点没扛过去,在医院里靠氧气罩呼吸,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这孩子死心眼,把医生揍了一顿,连着几天几夜守在我的病床旁,寸步不离。”
“那时候他已经当选上市长了,一米八几的大伙子,就守在病床前,也不睡,红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一言不发。我心疼啊,好几次戴着氧气罩跟他讲话,想让他想开些,不要难过。也不知他听没听到,就看到他沉着脸去阳台抽烟了。我透过窗玻璃看着他抬手抹了一把脸。”
想起那个场景,宋学成眼眶微红,和缓的语气里透着心疼,“我知道他怕我就这么走了,所以在用他的方式挽留着我。可是生命长短,哪是我们的意愿能左右的呢?”
“好在老天怜悯,我硬生生挺过了那一关,活了下来。”宋学成:“估计那次吓着他了,之后他都尽量事事顺着我。面上还是喜欢跟我杠,说起来,这很长时间,甚至直到现在都是我们的相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