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就是不喜欢他,确切来说是不在意他,母亲就是对他不满意,嫌他丢脸。
...慢着,这是他流的眼泪么?
样走回教室。
总觉得,有一部分哭泣的冲动,不是来源于他自己的...毕竟他才不是总爱流泪的假正经!
班上的桌椅被掀翻了一片,书本文具稀里哗啦撒了一地,有几个人已经被放倒在地上了,同学们躲得老远,一个个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却没人敢上去拉架。
他们以为的随口开玩笑,恰好成了扎在别人心上的刀子。就像有人拿刀子随手乱比划,刚好有路人走过来,结果路人挨了刀子,那人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是开玩笑,谁让你走过来的?
他和杨余的孩子...一定是非常纯真可爱的...长着一张和杨余相似的小脸,睁着大眼睛,弯着小小的唇角软软地叫着爸爸。
——愚蠢恶毒又不负责任。
为此邰遥并没感到多抱歉,反正他是邰逍的另一半,他做的事情自然也等于邰逍做了,好歹帮第一人格解决了一帮长舌妇啊。再说了,邰逍被疯女人打了,他出来的时候也一样帮他分担疼痛啊。
——不是,不是的。他想说他母亲不是小三,他母亲没有因为这个嫌丢脸,但他连同学们肆意的瞎猜都没有力气去反驳。
邰遥出来的第一天就和一群背后瞎议论别人的长舌熊孩子们干了一架,从此对小孩这种生物没有丝毫好感。
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想法就是:杨余愿意给他一个家...他要有个家了...
——挣扎,无力,悲哀,心脏纠结成一团,连呼吸都带着疼,好像深陷在一个巨大的黑暗沼泽中,哪里都没有求救的方向,伸手抓住的只有恶心的淤泥。于是放松了身体,索性任自己越陷越深。
他的声音嘶哑又难听,凶恶的眼神发红,扭曲上翘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像是生吃了血肉的怪物一样,凶狠又兴奋。配合着这句恐怖的威胁,叫墙角的男生直接打了个哆嗦,恐惧地看着他,半张着嘴漏出一排染血的牙齿,中间缺了门牙的位置尤为醒目,连向老师哭诉都忘了。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有孩子、就是有家的象征。
这种突如其来、几乎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冲击的他心神震荡,心里被弄得又软又酸。像是空着双手独自站在街头看着别的小孩满怀的糖果的小朋友终于等到了他的那根棒棒糖一样,又大又甜又漂亮,让他都不舍咬下去,只敢轻轻舔一舔——以至于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居然流下了泪水。
他才不管什么智取不智取,他就知道让自己不爽的人,自己就要成倍的回敬回去!
——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有的只有无尽的悲哀与麻木。
之后无非就是全班更加默契地无视他了,有的同学连和他对视一眼都要吓一跳,走路绕着他走。这样他也挺满意的,好歹没人敢在背地里偷偷议论他了,至于这帮同学,不理就不理,他还落个清静。
等到年轻力壮的男老师把他从那个长舌妇身上拉开时,往日那张神气的脸上已经不见一丝张扬之色了。鼻青脸肿的男同学形象全无地缩在墙角,像一滩烂泥一样放松下来,啪嗒一声吐出一颗沾着血迹的门牙,一脸的鼻涕眼泪混着鼻血被抹开在那张猪头脸上,红红紫紫的,哭得好不凄惨。
没看之前拉架的那几个已经捂着脸捂着肚子躲到一边了么?谁上去拉架谁就要被无差别攻击啊!
这要一般人看了就要感叹一句这孩子被欺负得真惨啊,顺便可怜一下他遭受的校园暴力。
——他一步步地走回教室,在内心给自己一层层地添砖砌瓦,把自己的保护层加厚再加厚,直到能不动声色地忽视这些声音为止。
邰遥半点没动容,他被男老师从背后掐着胳膊拉开,目光狰狞地死死盯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垃圾,咧起嘴角凶狠地说:“管好你的嘴!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瞎逼逼我的事儿,我让你以后直接说不了话!”
什么狗屁和睦相处善待同学心胸开阔,这些东西第一人格都是严格遵守的,结果呢?被嘲笑到内伤都特么不敢吱一声!
【邰逍(冷脸):我不爱哭,我只在小时候
等邰遥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在夜间醒来,瞪着眼睛回忆完了邰逍的记忆,同时邰逍当时的内心感受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他。
就是他打架的黑锅都扣在邰逍头上了,害邰逍又被那个疯女人打骂了几顿。
但杨余说要给他一个孩子后,他竟然心神颤动到如此地步。
他理都不想理那些狗屁美德,自己痛快才最重要!
——算了,随便吧。
邰遥第二天上学就趁着中午大课间把那几个班上乱嚼舌根的男生揪着狠揍了一顿。一句话不多说直接就动手,那眼神发红抡着椅子砸人的疯劲儿吓得班上不少女生直接哭出声来,等老师被班上的学生叫过来时,被他连打带踹揍到墙角的那个最碎嘴的长舌妇已经跪在地上蜷缩着哭喊求你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