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光影之中,俊长的乌发,丝丝遮住脸颊。
静谧,宁致……
长发老妖……
张汤木此时的一动不动,在李杰瑞看来,全是别有用心,用心险恶。
“哼!”
李杰瑞毛巾罩头,大力又胡乱地揉干半shi的刺毛短发,“咣当”一声,只穿一条平角裤衩,倒去光秃秃的床板,对墙。
他顽强不屈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有点儿委屈呢……
山沟沟里的日与夜,尿性就是,温差很大。
月过中天,笑开了眉眼。
李杰瑞哆哆嗦嗦爬起身,困得要死,冷得打抖,再也不能一条裤衩闯世界了。
半睁半合的视线里,那边薛小谷绝对是阳气不足,被头、被脚全压在身下,裹得肴rou捆蹄一样,只剩两个鼻孔,微弱冒气。麻烦。
李杰瑞跳下床,掀开张汤木的被窝,钻了进去。
张汤木正等着李杰瑞,此乃教科书一般的“请君入瓮”,三十六计都不会这么写。
李杰瑞冻得不行,半梦半醒中,只能凭借小动物的本能,瞎着眼睛,寻找温暖的源头。
他滚入张汤木的怀中,紧贴宽阔温暖的胸膛,微微颤抖。
多么舒暖、安逸……仿佛来自热海的chao流,满溢全身……
李杰瑞不禁幸福地吮了吮手指,微笑沉眠。
被窝里终于安静下来,张汤木轻轻枕起手臂,借着月光,大大方方地偷看李杰瑞。
白天战天斗地,野兽凶猛,睡着了,一秒变作人畜无害的纯真模样……
张汤木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接近,戳向白净Q弹的小脸……好软!继而顺着脸颊,温存向下,轨迹在哪里转了个弯,指腹怜爱地擦过李杰瑞的唇角……
为什么……好想吻下去……
李杰瑞一定感到痒痒的,忽然用牙尖轻咬,含住张汤木的手指,吮了吮,又吮了吮,然后咂咂嘴,表示很美味似的,翻身,继续酣睡。
张汤木:“嘶……”默默收回手,将带有一枚牙印的指尖,含入自己嘴里。
这种睡着了,还乱咬人的习惯,要改一改。
李杰瑞又舒服地轻哼两声,不忘扯了扯被子,抢过大半面,紧紧裹住,如同捍卫坚果的仓鼠,再次悄无声息。
张汤木叹了口气,欺身而上,伸出大长手和大长腿,全副压在李杰瑞身上,从后面搂住他,也使得自己,有被窝可盖。
“晚安。”他在他耳边低语……
天蒙蒙亮时,起床号准点响起。
李杰瑞正做个梦。
迷迷糊糊的,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毛绒绒的小胖鸟,叉腿儿坐在一根粗壮坚实的树桠上,伴随一种“嘀嘀打,嘀哒”的铿锵节奏,用稚嫩歌喉,啾啾鸣唱。
有谁翻身离去,背后的温暖和重量消失了,很硬的树桠也不见了,他扑闪翅膀,直直往黑里坠,心口猛然一悸,睁开眼睛。
张汤木、薛小谷也全都睁着眼睛。
薛小谷直接懵逼。
说好的水火不容呢?!
一觉醒来,你们两个已经睡在一起了是怎么回事?!
张汤木修长白皙的十指,从前向后,梳理过飘逸的黑发,如此摆了个造型,端起脸盆,洗漱去了。
“妈勒个鸡!”李杰瑞“嗖”一声追出去,“张汤木!——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张汤木居高临下,俯视气势汹汹的小动物,细长眼梢波澜不惊,“李杰瑞,我也没有睡好。”
李杰瑞低头想想,自己倒是睡得还不错,质量很高,顿感扳回一城,喜洋洋抬脸大笑:“哈,哈,哈,哈!”
张汤木仿佛劝解:“多余的床上用品,在后勤办公室。”
李杰瑞呵呵:“老子就不去拿!”
老子还要睡你!占你便宜!啊哈哈哈哈哈!
张汤木嘴角掀起一些弧度,很小很小,“好。”
欸?
晨练间隙,李杰瑞抱着崭新的被子、枕头,往宿舍跑。
他不能让张汤木得逞,所以要对着干,张汤木说“好”,他李杰瑞就是要“不好”,但同时他又感到,不管“好”、“不好”,张汤木仿佛都是得逞的。那种似有似无的笑容,赤.裸.裸彰示优越感,像从天而降的老鼠夹子,夹住了李杰瑞的尾巴……
李杰瑞铺好床,心头烦躁。
这样就没有理由干扰张汤木睡觉了,难道这就是自己烦躁的原因?
李杰瑞意识到,他和张汤木的帐,远远没有算完。
可只要张汤木还叫张汤木,他李杰瑞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呢?
李杰瑞一阵懊丧,瞥见桌子上留下的一副金丝薄片眼镜,拎起来,放在眼睛前。
“——我cao!一个大老爷们儿,戴什么平光眼镜!”
肤浅、幼稚、臭美、长发老妖!
他这样说服自己,心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