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与他多年相交,深知董管家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之人。”
一字一句,萧敬深知在所有证据都不利的条件下,只能以情作为手段。
“这么多年,董管家一直忠心耿耿,更有几次舍身护主,这些主子难道您都不记得了么?”
冷无寐静静注视着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中的男人,随即,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移向角落那个神志不清的青年。
然而不过短短一瞥,他又重新看回萧敬,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
“一向寡言的人今个竟挺能说呵,萧敬,你说这么多,是想我放过他?”
“如此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的面子了!”
原本的少年嗓音陡然冷厉起来,冷无寐瞪视着对方,话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艰难地挤出来:“就连你都能给我下药,那他所做的,又有什么不可能?!”
萧敬浑身一震,嘴唇轻轻地抖动。行动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他在香炉中加了催眠的药物,确定冷无寐一觉睡到天亮。这种东西本算不上什么毒物,味道极淡,不细闻根本闻不出来,对身体也是毫无影响,很早以前,冷无寐夜半噩梦难以入睡时,便会点上一些助眠。
然而,他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少年竟然依然记得它的味道!
“没有如你所愿,真是很对不住啊”冷无寐讥笑。
那抹笑容宛如一根尖刺刺入心脏,男人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用头向地上重重磕去,冰冷的石板只一下,就沾上了丝丝血迹:“主子息怒!今日冒上之举,属下愿受任何惩罚,只是”
鲜红的血迹映入眼帘,冷无寐心中微微一疼,还不待说什么,就被男人接下来的话弄得怒火大盛。
“只是一事归一事。蛊虫之事,须得从长计议,主子不可逞一时之快,做出自断臂膀之举,到时仇者快、亲者痛再后悔就为时晚矣”
萧敬直挺着腰,额上一抹鲜红,在黑沉沉的火光中,尤为触目惊心。
“还望主子三思”
低哑的男声含着卑微的恳求,失了以往的笃定和坚韧。冷无寐知道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驯服乖顺,实际上内心十分骄傲,他从没这样求过自己,就连那一晚,他也是闭着双眼,颤抖着身子,沉默地在他身下分开双腿,容纳他的火热从头至尾,就算他已然羞耻痛苦的快要晕厥,也没有吐出一句少年渴望的请求话语
可现在他为了他的兄弟,甚至算计了自己,同时也将自己的尊严抛弃得毫不犹豫。
冷无寐望着他,怒火无声无息地流走,只剩下些苦涩还有些酸胀,指甲深陷入手心,点点冰凉的液体黏上手指,他却浑然不觉。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只有眼前这一双默默注视他的黑眸,那里面充斥着慌乱、卑微、恳求、痛心、担忧
他的心此刻已从片刻前的冷硬化作了柔软,他想要将男人紧紧的抱在怀中,为他遮去所有的风雨,让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如此,他再也不会露出如此的眼神
“跟我回去。”
冷无寐忽然抛下一句,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伴在少年身侧的一个灰衣卫士回头看了萧敬一眼,目光深沉,别有深意。
从阴冷的牢房到温暖舒适的卧房,萧敬的姿势却无太大改变。他依然跪在地上,跪在少年的面前,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不肯退后一步。
“这次你下药的事,我已经决定不罚你了。”冷无寐有些烦躁地在男人面前走来走去,“你这个样子,还想让我做什么?”
“主子”萧敬低声唤道,抬头望着少年,“董鑫的事”
“都说了多少次,这件事情你别插手!”说道此刻最不愿意提起的事,冷无寐脸色骤然一沉,原本竭力忍耐的怒气有点复苏的倾向,他狠狠剜了男人一眼,痛恨起对方的顽固不化来,“我自有分寸。”
“”萧敬低下头去,良久,才低低的开口:“他们都是属下的兄弟,属下与他们相处,最少的也五年有余可属下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
一丝鲜血自额头流过他的眉骨,又划过他眼睛,男人垂下眼帘,声音低哀,“实在是很不好受。”
冷无寐沉了沉眸,停在他的面前,伸手抚上男人的头,再开口时,也没了一星半点的火气:“你先说,至于答不答应,我听了以后再说。”
这可以算得上几日来少年说的最温柔的话语了。
而得了少年这话的男人显然也有些愕然。就算与自己主子早有了主仆之外的关系,他也从来学不会那些宠妾们撒娇索要某种赏赐的行为,当然,他也从未想过。是以到了需要某种额外交情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也不外乎“求”这一字。
什么都可以。
怎样羞辱,怎样泄欲,怎样折磨都行,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萧敬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仰目看向少年,谁料,刚好和对方专注的目光撞在一起。那目光十分柔和,若不抬头,根本注意不到,宛如最薄的轻纱,无声地笼在男人身上。
萧敬忽然觉得有些无措,喉咙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