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子弟,俱一一见过与言语。
众人见这新来的世子年纪虽小,看着却老成,脾气也好,遂个个面上和和气气。
萧然却是憋得一身汗,没在脸上显现罢了。一个个地应酬语句,直抠得他枯肠字尽,笑容僵硬。
好容易捱到夫子来了,众人静寂,他才转着眸子打量满堂的天之骄子。
威帝有九个儿子,公主只有两位。太子平冶中宫所出,现年不过十二,赶前头的大皇子皇甫定辽也不过才十八,还没有一个皇子出宫立府的。众多皇子兼侍读书童,还有些某某王爷之子、大将军之孙,满堂有四十多人。光这人头要认清无误,就得费些Jing力。
这一圈扫视下来,他倒发现了一个稀奇地方。
国子监人人有陪侍,独六皇子没有。
萧然再一瞅,又奇了。那六皇子正研墨给太子书写,另一旁的侍读都尚未动手。
他一边琢磨一边听夫子授课,没过多久,便有些心乏脑累。
甫一抬头,却见前头有一人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又意味不明地笑着回头去。
萧然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狂起:那谁不就是当日色眯眯打量自己的三皇子么!
第5章 香囊(上)
萧然回去后便拐弯抹角地打听六皇子的事,东听西收地集全了他的身世。
六皇子生母原是中宫的一名执灯宫女,艾后诞下太子前滑过两胎,故而这第三胎细养细保,如临大敌。谁知正怀到第四月,便有大宫女扯了那执灯女来,责其秽乱宫寐,与人私交而珠胎暗结。此事出在中宫,直叫艾后怒伤交加。那执灯女也磕头求饶,直道自知死罪难逃,但胎儿无辜,哀求舍她时日,待生了子便以死谢罪。
正要发落,威帝来到,坦承执灯女的胎儿是皇室血脉,如此保了她一命。
艾后诞下贵子的两个月后,执灯女也生了儿子。威帝打算赐名分与封号,她披头散发地前去磕头求收旨,抱了儿自去冷宫住下。六年后她积劳成疾去世,威帝便接了第六子出来,竟将之安排与太子同住同养。直到不久前,才择了宫所,安排给他单独居住。
萧然心想,那人在东宫大约是以奴仆近侍之身养大的。
难怪他老是喜欢不起来六皇子。那人天生笑脸,又长得那样得天独厚,举止有时也轻浮风流,颇有惑主媚上、两面三刀的jian佞气质。若与之深交,定然会使自己头疼。
萧然突然困乏不已,一头栽在床榻上皱眉。
他现今才八岁呐——这质子生涯还有好长的年月啊。
翌日起来,萧然便不可避免地顶了一双青眼圈。
更令人糟心的是,那位六皇子又在树下等候与他同行。
“阿然昨夜睡不好?”泽年将他从头到脚一顿打量。
“没有的。”他竭力想周全地敷衍,可声音还是露出了些疲倦的哑涩。
泽年突然伸手点在他后颈上,Jing神萎靡的萧然登时一阵激灵,往一旁跳开了一大步。
泽年也没料到他反应这样大,半是好笑半是失落。
“小世子,你后颈有两个蚊子叮出的包呢,不痒么?”
萧然抬手去摸,果然一搔便生了痒疼意。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六皇子低头在怀里掏出了什么,凑过来蹲在他面前,不容拒绝地将那物件系在了他腰带上。
萧然看见他鸦一般的发束成一股,发丝间缠着柳色绦绳,发尾有几缕贴在颈侧。柳色衣领处,隐约有一段红绳,不知系戴的是什么,藏着不与人一现。而一指不过的墨玉束额下,纤长睫毛不动,神情分外专注。
这使他突然有了想窥破蒙蔽的冲动。他想知道这低垂的长睫下,藏着的是怎样的眼睛。
“这百草香囊能驱蚊,横竖我皮糙rou厚,蚊虫叮不了。这个便系在这吧。”
想来这香囊出自晋人之手,给这小东西用应该也适合。
泽年抬眼,一双眼睛笑意涟涟,红唇白齿地挑笑:“阿然”。他抬手刮了一下萧然鼻梁,直起身来问道:“可Jing神了些?”
萧然错开了眼,低头摆弄那香囊:“好了许多,谢谢六殿下。”说完脚步不停,走到了泽年前头。
小世子兀自皱了眉,心情不大好。
他本对他有了期待,可看清那双眼后又顿时失落了。
那种眼睛他见得再多不过。眸子表面印着一层浅像,里头幽深,分辨不出是浑浊还是清澈,根本看不透。
他想,六皇子对他的好,果然不是真情实意的。
第6章 香囊(下)
待结束了国子监学课,萧然憋着一股气回了宫所,并未与泽年同行。
一进了门,他便解下腰上那Jing致香囊掷在桌案上。
可这古怪的闷气直到入睡前都没有消去。爬上榻前,萧然忍不住抓了那香囊,扔进了火炉子里。听见它滋溜滋溜地烧起来,这小东西才扬了唇角,钻进被窝中,顺顺帖帖地睡了。
囊中香草焚起,幽香袅袅不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