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武藤将手伸进去试了下温度后,告诉他:“今天忙活了一整天,也需要放松一下,来泡下脚。”
“好。”心怀歉疚的王良明被武藤这般体贴搞得很懵。他愣了片刻,才缓过神儿,按照男人说的,脱去了鞋袜,将脚浸入了水中。
他发现武藤做事挺细致,桶中的水尽管烧得很热,却并不烫得让人难以忍受,水温被兑得恰到好处。
暖水的功效亦是立竿见影,很快便舒展开了足底的经络,使得王良明紧张且尴尬的思绪平缓了些。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再一次被眼前的场景搞得面红耳赤:只见武藤居然也挽起裤腿儿,直接就把脚放了进来,踩在了自己的脚背上。
“将就一下,省得再弄一桶水,也浪费。”武藤笑嘻嘻地咧嘴乐了下,在水里面又踮了踮脚,问:“你觉得呢?不介意吧?”
“啊当然不会了。”王良明连连摇头,矢口否认,再将目光移向了身侧的枕头,以避开会令自己想入非非的景象。
可这并没有多大作用。武藤为了不把水桶绊倒,使水溢出,又拖起凳子往床边上凑去了点。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王良明整个人都几乎是要靠进了武藤的怀里。
一时间,他俩似乎没什么想聊、亦或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来打破因彼此心中某种看似‘心照不宣’,实则‘南辕北辙’的猜想所羁绊形成的僵局。
窗外,银白的月光洒满了院落,给静谧无声的四周独添了番别致的淡雅,也让屋里对坐的二人间,酝酿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氛围。
末了,王良明以为,再这么着‘对峙’下去,自己估计真是要崩溃了。于是,犹犹豫豫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略有胆怯地望向面前凝视着自己的武藤,率先挑起了话题:“你以前,还看过腰鼓表演?”
“嗯?什么?”武藤正思索着白天的种种经历,猛然听到他跟自己提起这个,琢磨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男人如实回答他:“哦哦,那个呀。我没看过。”
“啊原来你也没有看过啊”王良明不由很奇怪,为啥武藤没见过腰鼓,却还会在饭桌上提起这个来。他问:“那你今天晚上还说腰鼓”
话音未落,王良明就尴尬地发现,武藤居然凑得更近了点,还把两只手按上了自己的膝盖。男人笑了笑,提醒道:
“这是你母亲主动讲的嘛。你不是嘱咐过我吗,要我遇到别人问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讲。你不会忘了吧?”
“哦没有我知道了嗯。”见自己想岔开话题的努力还是如此不讨巧,王良明十分沮丧,也非常尴尬。
武藤这时继续跟他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母亲说的是那个‘幺蛾子’?嗯对,就是你老命令我的那个,不要整什么‘幺蛾子’?是这么发音吧?我觉得,我现在的口音已经好多了,你说呢?哈哈。”
武藤乐得很开心。王良明从表面上,倒还真分辨不出男人一丝一毫失望落寞的情绪。他觉得,武藤这幅神色,与平时那般顽劣并没什么两样。
任由面前那人粗糙的脚掌时不时在自己脚背上来回摩挲,王良明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简直有种浮生若梦般的惘然。匆乱间,他只得努力捯饬出了点儿别的事情,来分散下两人的精力。
“你今天又特别问了县城里头庙会的情况。是你真的打算要去看看?”
“对啊,当然要去看看。早就说好了的事。”武藤回答道,同时环抱起了双臂,靠在椅背儿上,冲王良明扬了下眉,以示肯定。
“唉,好吧。”王良明叹息了声,问:“然后,再带着我去?”
“怎么,你放心大胆要我一个人走,不怕我出了差错,给你添麻烦?”武藤说着,一边还用手指勾了他下巴一下,继续讲道:“等回头万一遇上什么,那我可就第一个把你给供出来哈。反正嘛,我对这边儿人生地不熟,你得陪着我。”
王良明无语,瞅着武藤一脸得意扬扬的神色,也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他寻思,按照以往,就算是再被男人捉弄到想钻地缝,自己也会怼他两句,给他或许算得上‘嚣张’的气焰泼点冷水。但是,到了今天,当自己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过去待武藤的方式很有问题后,自己真是没了一点办法。王良明觉得,好像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是错的。
王良明张口讲:“唔我其实也不是不想,主要就是怕万一,路上出点什么状况”
不等他磨叽完,武藤就直接插嘴打断了他:“说了多少次了,嗯?有我在呢,还担心这个那个的,做什么?”一边讲,男人一边将双手都握成了两个拳头,捏了捏,接着比划两下,又说:“不要说应该不会有大的状况。就算真碰到危险,我身板儿够结实,帮你打一架也成。”
“啊哪里是简简单单打一架的事儿啊?是闹土匪,流贼。按照你们日本人的观念来看就相当于是强盗,这一类人。”王良明无奈地摇摇头,认为武藤把这情况想得太过简单。
“强盗?那有什么?在我们那边,古代的时候,每个旧番的乡里,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