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实,刚柔并济,宁在直中取,莫要曲中求。
剑道之法,在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剑出七分自留三分。练到化气为虚,剑心可出,心剑一物,则道在心中,剑在手中,由手所引导,剑气可出。
运剑需用到气,经脉受损就意味着气脉不行,很多招式以及威力必定大打折扣。江雪公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对剑的理解,与剑的共鸣是很多大成剑修都难以匹敌的。
有人说除却昔日屠杀百恶的剑神帝沉雪,江雪公子便是第二个拥有剑心之人。
所谓剑心,便是要如剑一般,锋利、灵活——一击必中。
寒江雪舞为帝沉雪所创,本是一套刚猛霸道的内劲修习法,所有气脉运行,皆是为修习剑术做依托,而帝真是自学这套内功,那时的帝真少年心性,并未经历他父亲所看到的世界,他所想的只是更好的去配合他手中的剑。
帝真向往的是洒脱不羁的自由,于是这套功法被他稍作修改后变得柔和不少,也幸亏如此,否则他少年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凭借功法帝真最大程度的发挥了内功的效用。
即时后来内功被封,只要经脉修复,他便可再度成为当日名动天下的“江雪公子”。
风声飒飒,汗水划过那半截削尖的下巴。青年双目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长剑,眼神一凛,剑气所到之处草木飘摇。
“如果不是你毁了他的右手,他会成为不逊色于帝沉雪的剑客。”
慕天瑞看向一旁的帝追,男人敛去目光再看向这个弟弟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怀璧其罪,我只是想要保护他,不想让他经历帝沉雪经历过的世界。”
“可我们却让他经历了更可怕的东西。”
慕天瑞淡然道,他伸展着双臂悠闲的抻了个懒腰。
“你的自以为是剥夺了一个剑客的未来,你总是这样,还没做就开始绝望开始逃避,当初的教主之位是,后来的帝真也是,如果你拼死去保护他,他说不定早已是你的,可也是你的软弱给了我可趁之机。”
“或许。你看的不够多,所以才能如此无畏。”
“看得多便是你这般畏畏缩缩,那我宁愿不去看。”
轻笑道,慕天瑞并非嘲讽这个兄长,只是觉得很可悲。他们的出生便是悲惨的,为了活下去他能抛弃一切常理,而帝追被帝沉雪救了,他知道那些黑暗,却不似慕天瑞拥有能够针锋相对的决心,他担忧的东西更多,他害怕失去,也就是后来导致帝真一切悲剧的祸端。
如果帝沉雪知道,是他自己间接的害了自己的儿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此时帝真已经收了剑,瞥了眼帝追和慕天瑞,拎着剑便避开他们离开。
此时家中所有权利已经回到帝真手上,加之得到的林雪飞的财力,若是单单对付一两个世家,已经不成问题,可若是要对付已经从根子上腐烂的大家族们却是不够看。
帝真需要恢复武功,就算寒毒在身,只要右手经脉修复,至少他能拼死一搏。
当辛姬从那群侍从口中得知帝真要他的手时,辛姬是震惊的。
“怎么,莫不是不舍得?”
陆苏口气嘲讽,辛姬下意识的握住了手腕。这是他欠帝真的,他是不舍,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帝真真的想要废他右手这件事。
“好,我给。”
艰难的吐出承诺,辛姬想至少他要借着换经脉的事再见一眼帝真,他不相信帝真真的会如此狠心对他。
陆苏脸上嘲讽不减,便开始安排起相关事宜。
姬墨关注着帝真和弟弟辛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他震惊之下便主动让人送信告诉帝真他愿意相见。
无论如何至少要保下弟弟的手,辛姬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手废了,不能握笔,不能拿剑,要如何重振他姬家的威名。
帝真来的很准时,姬墨知道自己在帝真心中的位置,只要是他的要求,帝真从不会拒绝。再见到帝真的面时姬墨内心愁绪万千。
他和辛姬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就连帝真对他的这些信任,也是他从别人那偷来的,其实他姬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伪君子。
帝真一身白衣斜斜靠在树边,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便看了过来。姬墨被那平静的眼神看的心口一紧,按耐着悸动还是走过去。
“你···你最近可好?”
他说这话的声音是颤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自然,干爹找我何事。”
“我,我想求你最后一件事。”
帝真不回话,只静静的看着他,风撩起纤长柔软的发丝,如同白花的花蕊,妖冶的舞动着,姬墨沉下心神,还是开了口。
“请你放过辛姬。”
漫长的沉默,良久帝真依然维持着一号表情看他。
“哦!为何?”
“他,他是我亲弟弟,我们姬家最后的希望!”
姬墨咬了咬下唇,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