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技,去了就是送死。可他明知道妹妹担不起,却还把她送去,他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他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
&&&&孟仲用力揪扯自己的头发,心中懊悔难言——
&&&&半月后,林家已举家搬到京城,一座全新的淡烟绣庄也在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开张了。听说这间绣庄的幕后老板是为杜太后绣制凤袍的林绣娘,京里的达官贵人蜂拥而至,争相订购。
&&&&他们有幸参加了小皇帝的登基大典,哪怕过去好些天了,依然对杜太后身上那件凤袍记忆犹新。大典之后,甚至有流言传出,说那件凤袍本就是凤凰的羽毛所化,乃仙家法衣,不同凡俗。而杜太后是神鸟转世,来凡尘中历练的,否则她额头的伤疤又怎会化作一朵曼珠沙华?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杜太后的种种经历,竟完全暗合了神鸟的宿命,这难道也是一种巧合吗?
&&&&流言越传越玄乎,即便不信鬼神的人,也难免对杜太后产生了几分敬畏之情,更何况那些笃信宿命论的人?杜太后的威望日渐高涨,而西太后则在她不着痕迹地打压下慢慢被人遗忘。
&&&&又过半月,杜如松也调入京城,升任步兵副统领,可谓青云直上、一步登天。闲赋在家的安定候得知兄妹俩要入京,便派人每日去城门口等待,生怕与他们错过。
&&&&谁也没想到杜太后还能复宠,更没想到她能垂帘听政,掌握实权。故而,间接逼死杜太后嫡亲姐姐的安定候就成了众人打压的对象。杜太后的娘家早在她被贬黜的时候就公开与她断绝了关系,此时再想弥补伤痕、和好如初,已经是不可能了。
&&&&反倒是杜如松和杜如烟始终陪伴在姨母左右,不曾因为她荣耀加身而刻意讨好,也不曾因为她落魄失意而转身离开。他们甚至主动丢弃了高贵的身份,与姨母一同发配临安府吃苦受罪。
&&&&这份深情厚谊,杜太后如何能不回报?杜如烟尚未入京就已经被册封为瑞阳公主,杜如松也连连高升,一飞冲天。那些曾经欺辱他们、践踏他们的人,如今见了他们都要绕道走。
&&&&不过这些事,都离普通人太过遥远,林淡听听也就罢了,未曾过多在意。她已经有半个月未曾见过杜家兄妹,想来从今以后,他们应该会与她渐行渐远,终至陌路。
&&&&“淡淡,隔壁那座豪宅有人买下了,听说花了八百两银子。”这日,张惠兴匆匆地走进绣房,言道:“京城果然是权贵云集的好地方,那么大的宅子说买就买,还准备扩建呢!唉,也不知杜公子和烟儿怎样了。我观杜公子当初还想娶你,幸好我没答应,否则现在肯定被悔婚了。他是天上的云朵,而我们是地上的泥土,根本不相配。”
&&&&“谁说不相配的,我看很配!”杜如烟抱着一个锦盒走进来,满脸都是灿笑:“淡淡和我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惠姨您可别乱说!”
&&&&“哎呀,公主殿下来了,民妇,民妇怎么行礼啊?”张惠站在原地兜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接待过的最尊贵的人物也就是提督夫人,哪里见过公主殿下?
&&&&“惠姨,您千万莫行礼,您折煞我了!”杜如烟比她更慌,连忙放下锦盒去搀扶。
&&&&“惠姨,您若是答应我的求亲,您就是我的岳母,哪里有岳母向女婿行礼的道理。”杜如松站在门口,表情有些紧张。他看了林淡一眼,然后红着脸低下头去。
&&&&张惠呆了呆,失口便道:“那可不行,我家淡儿要招上门郎的。”
&&&&杜如松立刻抬头:“我可以做上门郎。”
&&&&“你?你现在可是贵人了,怎好给我家做上门女婿?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行的行的!我和哥哥早就没有家了,我哥入赘林家,我再招个上门郎,这样岂不两全其美?淡淡,我哥把隔壁买下来了,以后我们还跟你一块儿住好不好?离开你的半个月,我和哥哥吃不好睡不好,过得可惨了!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们呀!”杜如烟抱住林淡不停摇晃,语气十分爱娇。
&&&&林淡放下绣花针,表情有些无奈。
&&&&杜如松在她面前坐下,认真说道:“淡儿,我对你最是熟悉,入了你家的门,绝不会管束于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自由。除此之外,我还能挣钱养家,打通人脉,解决麻烦。只要有我在,你在京里横着走都行。若是不招我做夫婿,而是别人,你能想象你今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吗?你要重新与他磨合,也要重新去适应一个陌生人的存在,你能忍耐吗?”
&&&&他知道,林淡对自己没有爱。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安排。即便没有爱,她依然是温暖的,令他想要去靠近,甚至拥有。
&&&&林淡偏着脑袋看他,又用绣花针挠了挠头皮,最终颔首道:“好,我俩结婚吧。”若是非要嫁人,想来想去,杜如松似乎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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