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我是什么时候开始陷入了沉睡,但是我很确定最后我是在一处冰冷清澈的湖水里醒来。
月亮幽幽地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湖面四周都是雾气,晕黄的月轮如同蒙上一层面纱,漆黑的天穹见不着一粒星子。
当我半个身子泡在水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时,我的心情实在复杂,难以言表。虽然在湖水漫过我鼻子之前我及时的苏醒过来,我也觉得肚子涨涨的,莫名其妙喝了一肚子的水,如果晚了一分钟醒来我必然溺死在水里。我在水中挣扎着站了一会儿,喘了一阵子气,然后拼命向岸上游过去。这时陆地传来几声狼嚎,远远的,茫茫的,仿佛从密林深处的那头随风飘来的一样。
这时我的脚心踩中湖底的一颗尖石,疼得我暗叫一声,这样的钻心之痛真是要命,但也提醒了我身处于全身赤裸的状态之中。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我又变成了蛋舱里的那个状态。我是在做噩梦吗?还是说又回到了(朱诺)帮我连接的游戏里?我不知道,这时,我只能尽力浮出水面,光溜溜地爬上河岸。我赤裸着身子,坐在一个大岩石上,狠下心把两根手指伸进咽喉,激烈地催吐了起来。等我把喝进去的水呕得差不多时,我已经满脸通红,极需呼吸,憋得肺都几乎快炸了。河面上全是白茫茫的凉雾,风刮过来,冷飕飕的,吹得我忍不住颤颤发抖。我浑身赤裸,白净的皮肤因为长期泡水起了皱纹,脚底沾满了chaoshi的河沙和细小的石砾。等我坐直身子,用力咳出积水后,我就站起来往密林深处走去。我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浑身上下布满了黏腻而冰冷的萤光。
我不能长期待在河边,因为我认为一定会有夜间活动的食rou动物出来饮水,如同让它们发现我的踪影,身无寸铁的我处境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我竭力向那条幽僻的小路走着。在这个没有月光的黑夜,一路上都是Yin森森的,让我有些害怕。白色的雾气笼罩着整一片森林,周围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我光着脚踩在干枯的腐叶和泥巴上。为了防止踩中蛇,爬虫,或者什么其他有毒的东西,我甚至一边走一边用一根树棍小心翼翼地敲打前方。我看不清楚四处的情况,我只知道我在许多树之间走来走去,这里有杉树,松树,杨树和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树。走了一段路后,我又在白雾中听见了可怕的狼嚎声,该死的,这次更近了,仿佛是从山顶传来的,而我如今正好在登山的路途中。现在,我不由开始怀疑贸然上岸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这四周太安静了,静的让我感觉到极大的危险。越在迷雾往里边走,我就越感觉到了危险,这种未知的神秘危险,让我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黑漆漆的密林里,还有我一个人在横冲直撞,月亮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我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忽然我看见很远的地方散发着微弱的亮光,这才又惊又喜地加快脚程,不顾一切地向那唯一的一处光明冲了过去。不知为什么,密林深处的白雾几乎都散开了,我继续向前跑,往那个亮灯的地方狂奔了一阵,终于跑到了一间小木屋,小木屋前悬着一盏油灯,亮光正是从这盏灯里照出来的。如果能在这间屋子里借到衣服,打听一下情况,那我就能暂时安定下来了。这么一下,我的心就感到无限的宽慰。
这是一间建立在斜坡上的集体宿舍式的小木屋,两层楼高,屋前是乱糟糟的枯蕨丛,屋后有人工挖掘出来的排水沟。除此之外山丘周围有许多东倒西歪的小橡树树苗,和一根根被锯断的大树桩子,断痕的木质摸起来还挺新的,证明这间屋子是伐木工人们聚集和休息的地方。搭造这间木屋的木料也很明显是用四周就地采集到的橡树建的。山丘附近的大树几乎被砍光了,狭长颠婆的斜坡上种满了小树苗。这个屋子就像是茂密的森林被撕开的一道伤口,秃了的地表,正好是人类的驻足之所。
我穿过台阶,走到门口,看见门外挂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牌,上面看起来用电焊雕刻了一个黑色的痕迹,一头狼站在一道圆弧之下,并写着「?」,我看不懂前缀词是什么意思,只能看懂一个「」,想来应该是这些伐木工人所任职的公司名称,如果是这样,他们所镌刻的就应该是他们的公司商标。
我迫不及待地走进去求助,却意外地发现小木屋里一个工人也没有。我首先看到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牛皮包装的纸质书,硕大而厚重,翻开看时却发现里面写满了我看不懂的外国字,唯一能依稀辨认的就是用红笔写就的「」,这个是英语,写的是「祭祀仪式」。我在看到这几个字时,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起来,因为上次在沙漠石xue里的遭遇,实在是给我留下不小的心理Yin影。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又一次地来到这个充满疯子的异世界里,我下意识地开始呼唤起(朱诺)来,希望得到她的回应帮我逃脱这个怪梦。
也许我的喊声太大了,等我第三次高声喊出“(朱诺),你在不在这里”时,宿舍里的一间房门打开了,并且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正当我吓得后退一步,不明白什么情况时,一个年轻男人就用一种十分惶恐的声音对我发出呵斥声,他所使用的语言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我走到门口,发现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