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青年刻意压低声线,暧昧地说完“惩罚”时,姚远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忘形。
意识到这点后,在千里健壮的手臂圈住他拉近距离时,姚远下意识地就不再是要迎合,而是不禁想要闪躲,因为他尚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可以接受真正的自己。可半唐番青年身上香水的后调混杂着荷尔蒙的味道,连同rou贴rou的温度如同桎梏,无一不在令姚远敏感的身体做出反馈。理智的反对无效,他shi了。
千里怎么会看不出姚远的退缩。他想,这个进度也许对于气质干净、一向被保护得很好的姚远来说,的确有少少超速。但他愿意为了得到这个男人慢下来。
青年安抚地顺了顺男人黑色的头发,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去个不一样的地方喝酒吧。”千里的抱怨声音听起来有点孩子气的可爱:“白葡萄酒我喝不惯。”
“嗯。”姚远缩在千里怀中,脑袋抵在对方硬朗的肩头,像只可怜的羚羊。他对自己说:哪怕就试一下吧,不要紧的。
维加斯的酒店群通常都设计得异常人性化,吃住行集中于一体,如同个高级牧场从生养到屠宰直落。但出乎意料的是千里并未选择到酒店内的高级店畅饮,而是带着姚远穿过永远人满为患的酒店大厅,沿着日落大道下到旧城区的边缘。
这座城市白天与黑夜边际被无限量放送的灯光模糊,越往下城区走,沿路的卖弄风sao的咨客布料越少。
一对穿着镶嵌水钻比基尼的妖娆女郎远远的看到两个相貌出众男人过路,便大胆地迎上来:“玩四人行吗?看在你们这么帅的份上可以打个对折。”
“抱歉,我们是一对。”千里客气的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噢。”其中一个金发雪肤的女孩失望的嘟嘴,递了张卡片给姚远。“也许有天你们会改主意。”
姚远匆匆在女孩们高耸的胸脯上扫过一眼后十分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我只喜欢男生。”
“我也是百分百的同性恋,”千里毫不在意的说:“从未想过睡女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对着36恐怕会阳痿。”
一旁姚远听到后半句不由愣了愣,千里以为又是他的东方传统在作祟,也没在意。短暂的插曲过后,转进暗巷拾阶而下,他们来到一家难得没有招牌的俱乐部。
酒吧内别有洞天。穿过重重天鹅绒质地的厚重帷幕走到尽头,一方小天地里已先有来客。上头酥胸半露,裙摆流苏荡漾的女士、头顶礼帽上身却仅系着一个领结的男孩,身着闪片晚装的变装皇后,在他们进入的一刻都不约而同投来挑逗的视线。让人觉得自己像走进盖茨比的晚宴,一切是那么好莱坞般的戏剧化。
千里指点着姚远并排坐到角落的一桌,很快有侍应上来,为他们端上年份正好的波本与下酒小食。姚远轻啜了几口,才把酒杯放低。
经过刚才千里总觉得男人又开始变得有些拘谨。于是他挑开话匣:“我第一次合法光顾酒吧,就是在这里。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兴奋得从天黑饮到天亮。”句末有意停顿了一下,“是第三天的天亮。”
姚远给他逗笑了。跟千里相识的时间里,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他都在笑。姚远举杯跟千里的碰了碰:“我第一次喝酒,正好喝的也是波本。”
千里问:“当时是在庆祝,还是难过?”
姚远不自觉的干掉一杯新的,“庆祝,我恋爱了。”
千里看穿他一样,说:“但你现在不开心。”
白橡木悠长的余味浸润着丰饶的回忆。酒Jing穿过肠肚,像勾过一趟疾驰的列车,玻璃外尽是一窗一窗往事。
姚远其实没想到,旧日的事情不过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完毕,都是些平常琐碎,同小报上梁谔与他人情史的Jing彩纷呈相去甚远。半唐番青年始终安静听着,俊美的脸上既无不耐,也无同情。
千里当然懂在姚远与死去男友的纠葛中,自己只能做个尽职尽责的看客。姚远亦不需要垂怜——对象是自己拣的,怪得谁呢?
尽管青年竭力想扮演好听众的角色,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还爱着他吗,你去世的丈夫。”
“未婚夫,我和他尚未来得及举行仪式。”姚远自嘲。想不到自己还有余力纠正千里的口误:“我常徒劳的想,要是一切没发生会是怎样。我想忘掉他。”
千里捧住姚远的脸低声呢喃:“我会帮你。”为着烘托他的蛊惑一般,灯光恰如其分的暗下来。
热吻如期而至。
暗红色的帷幕同时逐层向两边拉开,舞台升高。一束追光打到台中的落地钢琴上。等待一盏盏烛火燃起,灯光再次熄灭了。四围静谧。
千里将姚远拥入怀中,唇与唇密密贴合。他激烈的摩擦、舔舐对方的唇缝。姚远启唇回应他的挑逗,双手自发抱住千里的颈项,使得两人贴得更紧。唇舌间的距离亦缩短了。千里得逞的将姚远的软舌叼回口中忘情吸着,接吻的啧啧水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反而似一种鼓舞,叫他们更响亮些。
琴凳上端坐的燕尾服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