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宁有情,没想到心上的人跟着我回了齐,便能写那么长的信。”
“今天这事和师兄没有关系。”
“如何没关系?”
“和你想的不同!”
“那你倒告诉我怎么个不同法?”齐怀文逼问道。
“我不能说。”沈弃坐回去。
齐怀文起身用气声笑道:“你当真是情深不知!”
沈弃仰头去看他在屋中四处踱步的模样,道:“你冷静些!”
齐怀文转向沈弃,眼中怒火翻涌,已足够歇斯底里:“方才进门就扼住我差点置我于死地的人如今倒教导我冷静了!”
沈弃抿紧唇,从桌上抓过一只杯子,将其中凉透的茶水朝齐怀文泼去。
茶水冰冷刺骨,只差结一层冰碴,。齐怀文骤然间停下动作,蹙紧眉低下眼去。因方才那阵挣扎,他的衣衫早就不甚平整,如今外衣领口乱敞,被掐着拎起留下的突兀青紫色瘀痕印在一片光裸颈项上。冷水恰好泼在他脸上,如今水滴正顺着眼睫鼻梁自下颌滑滴。
沈弃目光移到他颈间的指印忽得楞住,手中捏起的瓷杯顿时碎裂,瓷片划破了手心,血注下流染红白瓷。
齐怀文在原地呆站了不久便转身往别处走,沈弃以为他要离开,想站起来去拦却迈不开腿,只是坐在原位握紧感觉不出疼的手掌发愣。
齐怀文却没出去,在角落中搜寻一阵,默不作声地拎出一只木匣子,放在沈弃身旁的地下,从中取出瓶瓶罐罐,在沈弃身边矮声单膝抵地,拉过他的手,掰开攥得死紧的指节,将掌心的瓷片与嵌在血肉中的瓷渣一一挑出,覆上药再缠上布料。
齐怀文垂下的眼睫密得一层水珠渗不下去,处理伤口时的脸上仍有水滴顺着下巴尖滑,他却抹都不抹,任它们滑向布着淤青指印的颈子,沈弃不敢直视那块淤青,慌忙移开眼去,一并手也虚心地想收回。却被齐怀文死握着手腕,只能见他一心一意的处理着伤口。
手上包扎彻底后,齐怀文仰起脸伸手勾着沈弃后颈将他拉低了些,在他脸上的几块摔伤处也涂了药。这才直起身来,把药箱放回原位,走回坐到沈弃对面。
又是一阵静默。
“我今日因翊玉的事和酒喝得多,确实急躁。”齐怀文开口,神态如常。“齐固守旧礼,朝上两派分立,又难寻人才,宫中齐王庸常又为宦官把持,太子一门心思不在国政上,确实将无药可医这名坐得实。”
“你毕竟是大荒弟子,眼界自然与常人不同。若看不过眼,是理之当然。”
“当年你们来时,便说四年之后要回去比试决定山主是谁。时间过得可真快,如今四年之期将近”
齐怀文顿了一顿,吐出一口气,抬眼与沈弃的视线对上。
“你明日便回大荒去罢。”
沈弃猛地站起来,起身时带倒了身畔的一只凳子,发出很大声响,凳子骨碌碌滚了几圈撞到床身。
齐怀文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你我如今谁也说服不了谁,如此下去只剩自相残杀一条路了,你晚上喝得多不也试了?最终也未能彻底下得去手。我自然也不能这般对你的。”
沈弃捏紧双拳,站在原地眼眶发红,呼吸急起来。“我”
却被齐怀文止住话头,“不如冷静一阵,正好还有几个月便是比试,你去见见你师哥,把这事给说清了,如此纠缠下去也不是个事。”
齐怀文低下头来,不去看他,继续道:“你先回去,待这阵子过完,事情平了,我便去找你。不会太久。”
又补道:“若你愿意,便跟我回来,不愿,我也不逼,鄢陵那几年实在多谢,齐怀文没齿难忘。”
话罢,他依旧垂着头,看都不看一眼眼前站着的身量已高过他的男人,满身决绝。
“所以,”沈弃话中带抖,气极反笑。“我是必然得回大荒了。”
“嗯。”
沈弃抓起桌上的剑便往门口走。
“明日再启程吧,晚上冷,你今晚喝得多了,头兴许还痛。”
沈弃却不听,将门打开来。
却听身后声音追出来:“拿件披风,夜里风凉。”
沈弃顿住脚步,想起什么似的,一面扯着身上一身衣服,一面往衣橱走。
他把带有了鹤纹的衣服脱了一路,扯下的上衣被门外吹进的风一卷,卷到了脚旁的炭火盆中,顿时烧起火来。
他没有管脚下愈来愈大的火势,任由跳动的火光将的面庞衬得更冷。他将初到崇都时做的还未带鹤纹的衣物取出,一件件穿上。拿起剑转身便走,却被一旁看了全程的齐怀文制止住,不厌其烦的又讲:
“将披风带上。”
沈弃咬了下嘴唇,终于狠扯下一旁的一间黑色大裘,转身迎着吹进门内的迈过门槛离去。
他出门便径直往马厩走,打更的人见他挥剑便斩断了一根马缰,牵起匹马路上遇见谁都一言不发,出了大门就纵马朝城外去。
守门的侍卫也是懵的,不懂这在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