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这几年救过很多人,他也答应过很多无理要求,比如要某种价值连城的花,比如让沈瑛背他去宫里赏月但是这些病人无一例外都想痊愈,积极配合,有问题也会告诉沈瑛。
只有谢雪风时而娇气、时而蛮横,喜怒无常,不舒服了也不告诉他,甚至还咬他,差点把他咬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谢雪风的心就是海里的头发丝,捞都捞不上来。
沈瑛翻了页书,看了几刻,心不在焉,转头看向熟睡的谢雪风。
他入睡跟清醒时的模样一点都不同,还是现在比较安静,屋里非常暖和,他的脸透出淡红色,就连唇色都似乎没那么白了。
唇
不知道为什么,沈瑛忽然觉得自己脖子疼,不由摸摸自己的侧颈,摸到了缠着的纱布。
只要沈瑛现在看谢雪风,他就会立刻记起那天晚上的疼,这疼痛还在提醒他,谢雪风最会骗人,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再轻易相信了。
第一次撒了甜汤,第二次差点咬死他,第三次又往他身上泼东西,指不定下一次自己还有没有命。
唉,美丽的人怎么也跟毒花似的,要人命。
与沈瑛的纠结相比,谢雪风同样不好受,因为他又梦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睁眼一片混沌,头顶上一束光照下来,只有牢中这点方寸之地是明亮的,也只有蜷缩的谢雪风一人。
——谢雪风醒后看到的是这些。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谢雪风想起之前他做的梦。
没错,他只是在做梦而已,沈瑛还在,只要他坚持到醒过来,那么一切都不会有事了。
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双黑靴先入,随后进来一个人。他的眼窝微深,脸部轮廓较分明,从上而下投下的光令他神思模糊在Yin影中。
他笑了几声,谢雪风看到那人是谁后,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像看到了极凶至恶的厉鬼,身体不自主地往后退,退到墙壁避无可避,蹲在角落黑暗中发抖。
谢雪风:“别、别过来。”
那个人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黑与光的交界处,接着慢慢蹲下身:“不认识我了?”
谢雪风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对方就能够从世界上消失似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抽噎着:“别过来,滚开、滚!”
这张脸谢雪风再过十年也不敢忘。这个人表里不一,脸上笑嘻嘻的,实际每次把他折磨到要死的就是他。谢雪风宁愿被那些人折磨,也不愿跟他待一刻。
“唉。”他叹气,伸手把谢雪风的手臂拉下来,看着随意,力道却令谢雪风无法反抗,“我听他们说你又逃走了,真的?不说话那你就是承认了。”
谢雪风低头不肯看他,害怕到腿都软了,只坐在原地呜呜地哭,眼泪一滴滴地连成了水链。
叶十二好像很心疼,摸摸谢雪风的脸:“别哭,你这样我也不好受。不过没关系,你只要服服软,我一定帮你。”
谢雪风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他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以前,求生求死都办不到,只能被人像器物一样使用,对方不高兴了还会拿他出气。
“你求求我,我帮你。”叶十二道。
“不、我不!”
“别勉强。你是希望十几个人一起上你,还是希望只有我一个?”叶十二说,“我觉得怎么着我都比那些人好吧。”
“我谁都不要,放开我。”
叶十二静静看了谢雪风一会儿,道:“还疼不疼。”
“什么”
叶十二连哄带骗,趁谢雪风走神将他推倒,居高临下道:“新的器官好不好用?”
叶十二观察谢雪风的表情,说道:“我特意向他们请求的,我说你始终是个男人,不如姑娘们身体娇软,玩起来更不如她们舒服。可惜你的容貌,这样不就白白浪费了。他们想了想也对,于是在你身体里又装了些新的部分,只可惜我还没见,那些贱人捷足登先了。别气了,我把他们都杀了,你想开点。”
“是你,是你让他们把我”谢雪风瞳孔微缩,随即又涣散了,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他们根本想不起我,我原以为我能避开,没想到是你。”
叶十二笑道:“这样你就不会长大,依旧白白嫩嫩的,他们也会留你久一点。你也能多陪我了。”
谢雪风笑了,却流泪道:“我记起来了,那个把我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就是你,可是那时我神志不清,你说了什么话我都记不起来。要不是这次做梦,我可能还记不清楚。”
叶十二:“小风,你是不是生病了,又在说胡话。我又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就让我碰碰你,在外面许久不见,怪想你的。”
“我同不同意又有什么用,你从来都是不容拒绝的。”谢雪风自嘲道,“你总是催眠自己,认为你喜欢我,其实不是。”
叶十二捧住谢雪风的脸吻了下:“我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为了你,我都失去了升职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