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绮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唇红齿白,眼眸灵动,一头柔黑的短发乖巧地贴在雪白的脸颊上,确实是个漂亮孩子。
只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绝对不会被人认成女孩。
所以也就很难理解那位为什么点名要他。
他叹了口气,神情恹恹,不复方才的Jing神。
难道那位知道自己的秘密了?黎绮容惶惶然,不应该的,除了自己的家人,这个秘密从未被外人知晓过的。
他转念一想,又微微一哂,这又哪说得准呢,早在他的父亲给他起这种名字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打起了拿他出去换人情的主意了。
毕竟谁会给自己的儿子起这种绮丽暧昧的名字呢。
那提前把自己美貌儿子的生理缺陷拿出去当噱头讲,恰好引起有些人猎奇的兴趣,也说不准。
他用力晃了晃头,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丧气事了,对着镜子又整了整领结,仔细抚平衬衫的褶皱,确保自己看上去很有清纯少男的样子——这是被来接他的人吩咐过的。
其实他只有十八岁。
没想到这种大人物的口味居然也这么传统,就喜欢清纯良家的,黎绮容暗暗腹诽,不过这样也好,真要是喜欢妖艳贱货,那他还得报个班学习一下。
他不再看镜子,朝大门走去,走到门口,将手按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打开了大门。
门口的黑色宾利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却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一身管家制服的年轻人站在车旁,微笑着看向他的方向,黎绮容眼角一抽。
他慢吞吞地挪到车旁,顾幼繁却仿佛对等了他这么长时间这件事没有丝毫不虞。
“容少爷,我们走吧,傅先生已经等了您很久了。”他说。
黎绮容沉默地上了车。
他讨厌这样,顾幼繁会称呼他为容少爷,以后他的名字只会留下后两个字,如果那位傅先生来了兴致,他可能还会被改个什么阿猫阿狗花花草草的名字,谁让他是宠物呢。
是的,是宠物,连做个情妇情人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这样他还得祈祷自己能讨得傅先生的欢心,否则悄无声息地被玩死也是很有可能的,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现代社会自己还会有性命之忧,还会被当一件Jing美的贡物上贡上去,而另一方完全不会受法律制裁,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黎绮容越想越郁郁,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觉。
顾幼繁很有兴趣地望着他,见他闭上了眼睛,含笑开口:“我以为您会很紧张。”
多有趣,以前那些小宠物都恨不得从他嘴里打探出先生的所有喜好,这一个有点不一样。
更漂亮,也更淡定。
这确实是个美人,他心想,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美人了。以往送到傅先生身边的,大多带些脂粉气,傅先生荤素不忌,可也受不了男孩子女孩子一直都是一个样啊。这一个倒是很清爽,虽然线条Jing致柔和,身上却带着点少年气,又软。最漂亮的就是那双又圆又大睫毛长密的猫儿眼,瞪圆了的时候显稚气,半眯着的时候莫名妩媚。
以他的眼光来看,黎绮容很合傅先生的口味。
“”顾幼繁主动跟他搭话,黎绮容不得不绞尽脑汁构思如何接话。
顾幼繁是傅先生身边的管家,虽然对着他一口一个您好像挺尊敬的样子,但黎绮容知道他是傅先生的心腹,除了傅先生最大的就是他。
小宠物谁也得罪不起。
“其实我也很紧张的。”黎绮容纠结了半天,放软了声音,小声道。
顾幼繁失笑,正准备开口,车子突然一阵颠簸。
“啊”黎绮容猝不及防,脑子嗡了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疼得快要爆炸,惊呼一声跌向顾幼繁,恰好被他抱了个满怀。
“小心,”顾幼繁含笑,“我们刚才是穿越屏障了,你年纪小,大概有点受不了。”
“谢谢。”黎绮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刚刚的感觉比晕车还要难受十倍,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力气从顾幼繁怀中起身。
“啊,”顾幼繁仿佛差点忘了什么,轻轻一拍手,直视着黎绮容的眼睛,“实在是不好意思,容少爷,我忘了一件事情。”
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只小盒,端在手心,打开,一枚闪烁着银光的戒环静静躺在天鹅绒里。
“容少爷,实在是非常抱歉,”顾幼繁一脸歉意,“忘了把这东西交给你了。先生的规矩是宠物必须带上贞Cao环,只有有他的命令才可以取下来,您应该一早就戴上的。”
“”黎绮容脸色发白,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是故意的。
,
“我”他勉强说着,“我一会儿就戴”
“我们已经跨越屏障了。如果不快一点的话,容少爷,我们可是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您也不希望头一次见面就惹怒先生吧?”
见黎绮容沉默,顾幼繁笑yinyin地直接把他抱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