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兄弟两个酒后乱性,竟弄得三郎后股阵阵作痛,醒后走不得路,十分狼狈。所幸三郎自有一栋小小院儿,因便躲着养伤。这事本也不稀奇,满城男子,哪个没被压着干过屁股?
偏三郎是个心气高的,自认风流文才,轻易不肯居人下,又恐先例一开,不好对付别个相好。故咬牙将邱凤乾骂了又骂,心中悔恨不已。
这般过了两日,三郎身体逐渐恢复,独宿多日,十分难熬,不免又动起yIn心。这一早墙外传来阵阵鞭炮声,三郎猛地惊醒,方忆起竟已十五佳节。待要起身时,却觉腿间异样,原来主人还没清醒,那物却雄赳赳的直朝着天,独眼shi淋淋的流出些水儿,将一片Yin毛也打的shi透。
三郎自言自语道:“乖儿子,你且忍忍,爹一会儿便找个好人家,送你过去。”便起身拿了热毛巾搭在那处,那物起初仍不软垂,好似一面旗帜般竖在三郎腿间,好一会子才服帖下去。
方穿好衣物,便听有人叫门:“三叔!可在么?”
三郎开门,见是一个不及人腰高的童儿,问是什么事,童儿答道:“巷子口有人找你哩,你快去瞧瞧。”
三郎大约猜着七八分,便不疾不徐走到巷子口,见街对面停了一辆红漆车轮、四角缀流苏的桐木马车,一个老仆站在车旁,车前挂了两盏熄灭的灯笼,上写了个大大的杜字。
三郎停住了脚。
那老仆一步三赶的跑到三郎面前:“三爷,可等着你了。”他说了一句便不说了,只是打手势请三郎去马车上,三郎站着不动,斜眼觑那车儿,只见木格车窗微微开了一条缝,有丝明晃晃的光线漏出来,是黄金首饰上反射出的晨光。
三郎道:“忠叔,有甚话便在这处讲了吧。”
杜忠,就是这老仆,低声道:“少爷在车上等着呢。这几天少爷饭也吃不下,每日呆呆的也不知想些什么。三爷,哪怕是过去说两句话呢?”
这头小猪也有吃不下饭的时候么?三郎回想起杜胭狼吞虎咽的模样,又想着他每日坐在东窗下那个他惯用的酸枣木靠椅上发呆的样子,不禁心头一软。
大约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杜忠又恳求道:“便是少爷有千日不是,也该有一日是。你二人相识有七八年,怎么就至于不往来了呢?”
三郎正要说话,忽听得吱呀一声响,桐木车窗子整个打开,紧接着几声冷笑飘出来:“算你是个狠的!我自认也不曾行差踏错一步,如何便白给你羞辱?且告诉你,今日好生请你,你只扭着作怪,赶明儿惹得我性儿发了,你才晓得厉害!”
便见杜胭端坐在车窗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嘴唇涂的红嘟嘟的,只是眼睛通红,像是才哭过。
这一通发作倒是惹得三郎笑了起来。杜胭撅着嘴又开始流泪:“你笑什么?你以为我说到做不到么?你、你等着,总有、总有收拾你的一天!”哭的直打嗝。
但凡这些双儿一哭,三郎便是有天大的火气也要弥散,他走到车窗边,一边拿手替杜胭擦眼泪,一边慢慢道:“倒是长进了些,往时生气只晓得找爹爹,如今总算知道靠自己。”
方才三郎冷冷淡淡,杜胭好似公鸡般昂着脖儿,流泪也只是默默的,叫三郎这般柔声说两句,却哽咽起来,简直要哭的喘不上气了。
他一边哭,一边捉住三郎放在他脸上的那只手,拿指甲又掐又拧,还放在嘴边狠狠咬了几回。
“你做出这般事,我还没顾上说你,你倒对我又打又骂起来了。罢罢罢,一会儿才和你好好算帐。”
“我又做那般事了?就是你最不好,一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哪天我死了怕是你都不知道!”
见他又是一副惯常的撒泼样儿,三郎沉下脸色:“是说你跑去杨家铺子里折腾玉珠的事儿!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孕夫不能久坐,彭参议有喜那回你不是去贺喜来着?嘀咕了恁长时间!”
杜胭吓得不哭了,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畏惧的瞧着三郎,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解释的话来。
见他知道害怕,三郎才柔了面色:“以后可该懂事些了。”说完三郎亲了亲他,才替他合住车窗,又请忠叔也坐进车里,自家坐到车辕上,马蹄得得,不一时就到了杜府。
现如今杜胭出来单住,这处离他爹爹杜太守处还隔了两条街,进了门,却见小院里站了一个瓜子脸、吊稍眉的美貌双儿,正拿着笤帚扫地。又有两个坐在廊下做针线。这三人有大有小,大的十八九岁,小的不过十四五,见三郎和杜胭拉着手进来,却一起笑了。
扫地的那个年岁最大,抚掌道:“好了!好了!香薷,雪钟,还不快去端茶来服侍三叔吃。”
两个小子忙跑去了,这双儿又叫道:“拿那盒白岳黄芽,冲淡些,三叔不吃浓茶!”这才搀住杜胭,笑道:“我早说不用怕,两口子哪有不斗气的?偏你急的什么似得,又不肯先低头。”一番话说得杜胭红了脸,拿帕子遮住脸不肯放下。
三郎也笑道:“我又不是客,倒不忙招待我,只是胭儿哭的妆都花了,劳烦先打些热水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