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噩梦接踵而至。
面目可憎的知交故友,一脸泪痕却表情狰狞的母亲,身下洇开大片血迹的阿蕊,一脸悲切的看着他的赵叡,每一个都是他不想也不愿见到的,但是无论他怎样挣扎,却始终无法从这可怖的梦中醒来,这具身躯依然沉湎于梦境。
他再次梦到幼时落入深谭,冰冷刺骨的寒水包裹着缓缓下沉的躯体,黑漆沉寂的水底独自一人承受着无法呼吸的痛苦。当他以为自己要被淹死的时候,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终于从绵长的噩梦中解脱。
紧接着,腰身的酸痛以及身后隐秘处难以启齿地方的钝痛席卷而来,他尝试活动酸痛的腰肢,随着动作,身后秘花涌出大股黏腻的ye体。酸软的腰肢,后xue的异状,肿胀的ru头,紧缚的四肢,这些无不隐晦地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眼下他所处的窘境。
他苦笑了一下,普天之下,能这么做,也敢这么做的恐怕就只有赵雍了。
想到刚进京就被匆匆传召入宫,到了紫宸殿外,赵雍身边内侍刘公公却说陛下不得空先让他去偏殿等候,然后把他引至这处罕有人至的偏殿。这一环扣一环安排的密不透风,想必早就安排好了。千算万算,到底还是没防备住,只是他没有想到赵雍居然敢名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萧长栖试着运起内力想要把金链挣断,刚一运功,就觉得丹田处如刀割一般疼痛,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才聚起的内力瞬间消散。
“别白费力气了。”
萧长栖猛然扭过头,循声望去,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从偏殿的帐幔后绕了出来。
“你是谁?”
青年微微躬身“太医院院判章怀远,见过安平侯。”
他直起腰,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侯爷中的是宫内秘制的软筋散,运功怕是不成的。这软筋散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寻常人来说,不过是四肢无力,手脚发软罢了。但是对侯爷这样的高手,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萧长栖不死心暗自试着强行运功,一时不仅腹如刀搅,更是觉得气海越发空虚,竟是半分内力都聚不起来,当下便信了这年轻太医的话,脸色越发难堪。
章怀远似是发现了他的动作“劝侯爷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陛下的心意侯爷应当早已知晓,何不所幸顺了陛下的意。当年侯爷不也上过端王殿下的床榻,如今换成陛下的,又有何不可。”
萧长栖顿时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面貌温和的年轻人一脸冷淡的吐出这样恶毒的言语。
章怀远看到萧长栖闻言色变当真是觉得快意十足,往日名满朝野备受君恩的安平侯如今沦落到像个囚徒一样被禁锢在床榻之间,当真是造化弄人,只是对他来说——
还远远不够。
萧长栖也明显感觉到了青年的情绪,不禁暗自思忖自己和这个青年是否有所瓜葛。
然而还未等他想个明白,殿门就被大力被推开——
赵雍带着他身边的内侍总管刘公公大步进来。
“参见陛下。”章怀远道。
“爱卿,免礼平身。”赵雍不甚在意地挥了挥衣袖,转头大步流星到床前。
“安平侯,见朕不参拜吗?”
萧长栖面沉如水“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只是不知臣所犯何罪,陛下要如此待臣。”
赵雍低下身子,附到萧长栖的耳旁,轻声吐出了让他心惊rou跳的话语——
“私—铸—钱—币—私—造—兵—器—”
“不可能!”萧长栖一惊“这是污蔑!”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一时间锁链叮当作响。
“你母亲华阳大长公主在封邑盗铸钱币,勾结你父亲旧部私造兵器,怎么,难道你不知情?”赵雍神情玩味。
“子虚乌有之事臣怎会知情。”萧长栖冷静下来。
赵雍挑了挑眉“哦,子虚乌有?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朕会把你囚在这里?不妨实话告诉你,今日一早华阳长公主已经被朕圈禁在了西郊泠山寺。公主府和大将军府如今也已被抄,除公主外全部人下至天牢。”
萧长栖听闻消息,愤怒的双眼通红,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愤怒,涩声道“陛下可有真凭实据。”
赵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自然有。朕半年前收到密折说你母亲在封邑设私炉盗铸钱币,朕派人去当地暗查发现确有私炉盗铸,又叫他们在当地探访盗铸源头,直至昨日朕接到暗探传回来的消息确定盗铸是你母亲华阳大长公主授意的,更发现她还私开工坊锻造兵器。”
“臣不信,家母自先父过世以来深居简出,不理外事,怎会做这样的事情。敢问陛下,上密折的人是谁?陛下的人又是如何确定是家母所为?”萧长栖沉声道。
赵雍冷笑“你母亲华阳大长公主的胆子可比你想象的大得多,她作为朕的好姑姑可是把妖后搅弄风雨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其他朕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但是由不得你不信。你还是花些Jing力好好考虑一下怎么保全萧氏一族,私铸钱币,私藏